突然拥有了百万里疆域,让杨川觉得很有压力。 连续几场大战下来,刘彻打完了文皇帝、景皇帝苦心经营存下来的海量底蕴,让汉帝国元气大伤。 同样的,匈奴人也付出了惨重代价。 漠南、漠北乃至整个河西走廊,早已成了一个令人头疼的烂摊子。 初步估算,不算右贤王盘踞的西域和左贤王统辖的地盘,杨川控制的这近百万里疆域内,人口不足百万;其中,绝大多数为老弱妇孺。 伊稚斜真是一个大魂淡。 在之前的几场大战中,为了保存自己所在部族的实力,竟然将其他部落十五岁以上男丁,悉数招募起来,成了炮灰。 大战后,一场接一场的暴风雪,让没有了男丁的匈奴部落,一个接一个的湮灭、消失,从此成为历史…… …… “公子,左贤王那边要不要打?” “公子,给我五千兵马,我去西域打右贤王。” “……” 杨川历,元狩元年,腊月三十。 杨川在鹿鼎城的府邸里大宴宾客,请阿铁、阿木、阿酒、阿土等半大小子们涮羊肉,喝烧酒,打算度过一个安定祥和的春节。 吃着吃着,这帮哈怂便开始鼓噪起来,一个个的摩拳擦掌,都想出去打仗。 士气高涨,这是好事。 不过。 自己的百万里疆域还是个烂摊子,却老想着翻山越岭的去吃肉,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你们啊,就是太着急了。” 杨川语重心长的笑道:“天下很多事情,听起来花样儿很多,像什么齐家治国平天下,带兵打仗横扫天下,听上去很是高大上,而实际上,其基本的思路和手法,跟烧菜做饭差不多。” “就譬如治国平天下这件事情吧。” “咱们凭借手段,打了伊稚斜一个措手不及,将他的最后一支主力全歼于此,等若是灭了匈奴人的国。” “可问题是,这只是表面的东西,就好像咱们狩猎到一头大犍牛,总得想办法将其剥洗干净,精心烹制,然后,才能坐下来慢慢享用。” “漠北漠南,到咱们鹿鼎城之间,旷野几千里,左贤王到右贤王的西域之间,差不多有七八千里之遥,这么大的一头牛,剥洗干净了没有?” “牛肉剁好了没有?” “能做哪几道菜品,想好了没有?” “哪些肉需要爆炒,哪些肉可以清蒸,哪些肉需要酱卤?” “还有,一整头大犍牛,如果一顿吃不完,剩下的骨头和肉该如何处理?是制作成牛肉干呢,还是想办法藏在冰窖里?” “这些,可都是问题啊。” 杨川一边涮着羊肉,一边侃侃而谈,在一众半大小子的面前,就像是一位‘知心大哥哥’,用最朴素的言语,讲说最简单的道理,让阿铁、阿木等哈怂安静了下来。 看着大家苦思冥想的模样,杨川欣慰的笑了。 自己想要摆脱汉帝国那个烂泥潭,拥有一片自己的天地,最重要的是有一支只属于他自己的‘长宁军’,同时,还要培养一批自己的‘班底’。 要不然,他这位大汉厨子,可就成了落草为寇的‘山大王’。 “先想办法稳住基本盘,再谋求下一步的发展吧。” 最后,杨川一锤定音,开始给麾下的少年们安排任务:“咱们手头上,现在有骑兵一万八千多,步车兵三千,加上基建营、火器营和后期辎重的三万人,实力不强不弱,就先不要考虑打打杀杀、抢地盘的事情了。” “除了伊稚斜留下的漠南、漠北之地,咱们接手后好好经营,左贤王、右贤王的地盘,留给大汉朝廷吧。” “接下来的几年,咱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伐木、筑城、种田、渔猎、挖矿、爆兵……” …… 长宁侯失踪了。 汉帝国的长安城里,暗潮涌动,风言风语,加上刘彻发动的第二次‘巫蛊案’,让这个冬天显得分外漫长。 不像漠北之地的鹿鼎城,隔三差五就是一场雪,让广袤无垠的草原大漠成为一片茫茫雪原……关中之地的冬天,下一场雪,便会晴朗好多天。 不过,天气很冷。 一些背阴处的积雪很难消融,尤其是未央宫一带,高大的建筑群落,遮蔽了太多的阳光,故而,脏兮兮的积雪就更加难以融化。 某一间大殿里,刘彻慵懒的饮酒、赏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原本应该坐满文武百官的大殿两侧,如今却只有寥寥七八人,一个个的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面对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