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岳所说,全凭安瑾自己做主之言,并非是空话。
此刻,他乍一听女儿说明日便要去提亲,也只是微愣了一下便点了头,并没有什么异议。
而既是准备了明日去提亲,要准备的东西自然是不少。
虽说这提亲的决定下得仓促,难免就要去繁就简,省去其中许多关节,可安珞还是不愿委屈她大嫂,只要是能准备的,她还是想着都尽量地准备齐全。
况且这说是提亲,实际上明日却是要将纳采、纳吉、纳征这六礼之三一同完成。
只有他们安府和裴家自己知道,明日她是替她哥去提亲,但在外人眼中,她明日将会是去下聘。
毕竟如今的裴家正在风口浪尖上,若此时提亲,那简直是司马昭之心,徒给人以话柄。
可若是下聘,则可以说两家之前已过了文定,这纳征之日也是早有约言,他们侯府只是不愿因为近来之事,就背信弃义。
这样、便是真计较起来,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仁义之举。
只是这样一来,安珞要准备的东西可就多之又多了,不但要准备聘书与礼书、她哥的庚帖、还有纳采礼和聘礼。
这些东西本来该由家中长辈准备,无需安珞来操心。
可安平岳对这些东西是十窍通了九窍——就剩个一窍不通,而侯府中的其他长辈……嗐,又何须提?
若是时间充足,安珞或许还能从太师府搬回帮手来,可如今就只有这一夜的时间,可不就只能全由她一个人来操持整齐。
这文书方面的东西倒还好办,但这纳采礼和聘礼,可少不得要费一番心力。
时间紧迫,安珞立刻便动作起来,整个漱玉斋都点起了灯,丫鬟下人们也都被安珞指使着开始忙碌。
正好前几日刚拿回了她娘的嫁妆,又清点了库房。
安珞便直接命紫菀和绿枝再开库房,直接拿着那时清点出的单子进行挑选,再让她们俩带着小丫鬟们,将她挑选好的东西一一找出来装箱。
给未来大嫂准备聘礼,安珞自然不会小气。
连同着不久前拿回来的椿翡十二件,她娘留下来那些嫁妆一多半都被她划入了聘礼,而她自己这些年积攒下的东西,也同样挑出不少加了进去。
安平岳虽是帮不上什么忙,可也没有离开,就在旁边看着自己女儿忙碌。
见安珞竟是开自己的库房替安瑾备聘礼,他只觉心中又是欣慰又是疼惜。
这开始时还好,可到了后来,却几乎是安珞每挑一样,他都要阻止半天,直说够了够了。
最后见劝不住女儿,当即就命下人去开了他的私库。
安平岳的私库中几乎都是御赐的贵重物件,自然也没有凡品。
他命人在其中拿了一小部分出来,也加入了安瑾的聘礼,可剩下更多的却是都要搬进安珞的库房里,誓要给闺女填补上那些拿出去的东西。
这搬来搬去,直搞得漱玉斋中更是乱作一团,看得安珞一阵阵头痛,赶紧推拒说不要,直说她剩下的东西也尽够用了,实在不必!
可安平岳打定了主意,不管女儿说什么就是铁了心要给。
安珞劝说不成,也只能败给了她爹的死心眼子,答应忙完此事明日再收,安平岳这才勉为其难地同意。
有了这么一遭,安珞说什么也不肯再让安平岳留在这添乱了,强硬地把他赶出漱玉斋,让他回去休息。
安平岳在漱玉斋院门口又徘徊了半晌,见闺女实在是盯着紧,他根本混不进院子里去,这才只能作罢,灰溜溜地回了自己院子去。
没了她爹在这帮倒忙,这再忙起来,便快了许多。
安珞眼看着聘礼准备得差不多了,可这纳采礼又成了难题。
一般来说,纳采礼的主礼该是一对大雁。
而活雁难猎,一般人家多是会以木雕大雁来代替。
可对于她们这种武将人家来说,自是得亲手猎来活雁才能表达诚意,但如今这情况,便是安珞本事再大,也难以今夜就猎回对活雁来作礼。
安珞思索片刻,突然就有了主意。
她回屋中打开了自己的首饰匣子,从中翻找出了春日宴争魁得来的那串珠子。
那日争魁,她总共胜了三场,得了三颗内造的特殊雁珠,其中射柳得的那颗碎了半截自不能用,但那剩下完好的两颗,倒是正好能凑出一对。
有这两颗内造的雁珠做主礼,应该就不算辱没她大嫂了。
忙忙乱乱了一夜,安珞终于准备好了今日要带去裴府所有的东西。
眼见着天边已经泛白,她干脆也不睡了,一边吩咐下人去请个官媒回来,一边安排着下人们将她备好的的东西装车,只等晚些便拉去裴府。
昨夜漱玉斋的灯亮了一夜,这么大的阵仗自然也惊动了府中众人。
只是安珞最近余威犹在,她们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