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果要收拾太子,绝对不会放出风去,因为那样的话,会让太子有所防备。 实际上,外面疯传的这股谣言,是杨约的杰作。 他现在已经死了,但是杨约生前算准了皇帝一定会收拾太子,所以早早安排人手于洛阳,直等到江南大事既定,便将这类谣言传播出去。 目的是给杨铭提醒,也是给他续命。 萧铣、杜伏威、冯盎、操师乞四路叛军被镇压的消息传至洛阳之后,这类谣言便迅速开始疯传,在紫微宫的朝堂上,已经不止谈论过一次了。 杨广瞬间陷入被动,他能认吗?他不能认啊。 想要收拾一个平定天下的元帅,没有绝对站得住脚的理由,那是想都不要想,何况这个人还是储君。 可是那些谣言传的有声有色,说什么皇帝让齐王坐镇江都,就是准备对太子开刀了,原因是太子兵权过重。 谣言谣言,遥遥领先的预言,杨约这辈子最后一次制造舆论,是拿事实说话,所以朝中很多大臣,都觉得不对劲了。 “此事必有人在背后谋划,大理寺应该彻查,”大理寺卿郑善果在朝会上道: “太子已经在返回东都的路上,若抵京之后,听闻这类中伤之言,恐寒了太子的心啊,各路将士,也万难接受。” 还彻查什么?杨广心里比谁都明白,最会传播谣言的还能有谁?狗日的杨约,你死都死了,竟然还将了朕一军? 就算查出来能怎么样?把杨约的棺材扒开?弘农杨不答应。 太子也不答应。 杨广本来确实是打算等到杨铭回来之后,逐步削弱其权利,然后置于东宫,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将东宫卫率换一波人,就可以将太子控制住。 但是这波谣言一起,杨广只能是放缓动手,不然就把谣言给坐实了。 杨广点头道:“一定要彻查,找出幕后指使,此人包藏祸心,妖言惑众,朕必杀之。” “此等谣言确实可笑,”陈国公窦抗呵呵道:“太子为陛下亲子,试问,惟见子不孝,何尝见过父不仁?正所谓谣言止于智者,臣以为,不理会,其自散矣。” “怎么能不理会呢?”左备身府大将军张瑾道: “这类无稽之谈,本来就是蛊惑民意,朝堂衮衮诸公,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但是市井坊间之平民,军伍戎中之将士,他们信不信呢?陈公,这不是小事,太子至孝,闻之付之一笑,但其麾下诸将,若起异心,便是兵变。” 窦抗挑眉道:“我说公瑾,你是不嫌事大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瑾道:“我的意思,要控制住太子麾下的将领,以防不测,直到谣言彻查清楚的那天,当然,这会委屈诸将,但也是为大局考虑嘛。” “万万不可!”门下省杨达道:“将士携功而返,若遭冷遇,才是大祸,你也是领兵之人,怎能说此混账之话?” “好了好了,诸位都消消气,”虞世基站出来道:“我们现在要议的,是如何尽快将谣言压制下去,避免传于军伍,自古军中之事,要万般小心,太子威望极高,若军方生出不满情绪,诸位也不想看到吧?” 已经返回洛阳的于仲文叹息道:“怎么压?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压呢?我在回京的路上,沿途都在传,恐怕太子已经听说了,背后主使,端的可恶至极,这是要毁我大隋国祚。” 腾王杨纶道:“没有那么严重,没有人能毁我国祚。” “怎么不严重?”于仲文道:“半路上我已经尽力压制,但还是在军中传播开来,有些将领已经要闹着返回江都,护卫太子,你觉得还不严重吗?” 严重,杨广已经意识到有多严重了,自己这个儿子得民心了。 杨纶顿时怒道:“太子只带着东宫左右卫率,而且已经在返回东都的路上,你们是不是也太小题大作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传播谣言者,就在这座朝堂上。” 杨智积赶忙接茬:“滕王觉得会是谁呢?本王也觉得,这类广传之谣言,背后主谋绝对非同一般,国事政务清清楚楚,就差将朝会上议的事,公诸于众了,要查,就从六部十一寺开始查。” 一时间,整座朝堂议论纷纷,嘈杂至极。 杨广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已经懒得控场了,直接带着杨瑞起身就走,留下朝臣们继续在议论着。 顺利接手杨约司隶大夫位置的杨询双手握于小腹,不冷不淡道: “齐王,谣言当中提到,您在私下里曾经说过,太子必死于你手,应该没有这回事吧?” 杨暕瞬间大怒:“我特么私下说的话,能传到你耳朵里?我说杨询,你脑子里塞着牛屎吗?这场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