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宁纯和宁道明带着一万人的嫡系兵马,驻扎在城外,派出一名使者进城,去跟李世民解释误会。
明明是自己人被绑了,但他们还是需要跟李世民说软话的,毕竟明面上,他们老宁家不能跟朝廷干起来,那样的话,真是一点后路都没了。
李世民就是掐准了这一点,才敢跟老宁家这么玩。
派进来的使者,也不是外人,宁洄藻的一个表兄弟,叫莫宸。
大厅内,李世民与宁洄藻兄弟三个就坐在这里,莫宸一进来,眼光就在宁洄藻他们身上打量。
三人的表情非常尴尬,虽然看着不像是俘虏,但也绝对没有哪个人在自己家里,这么拘束,比客人还客人。
再看厅内其它角落,或坐或站着十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这样魁梧的身躯在岭南等闲都难得一见,一个个像是凶神一样。
“我不是已经跟你们说了吗,赶紧派兵平叛,”李世民微笑着看向使者。
莫宸赶忙道:“实力悬殊,我们没法打啊,驸马这是什么意思?都是自己人,何故如此?”
李世民笑了笑,道:“两位太守还是欺我年轻啊,我说的够清楚了,你们不肯出兵平叛,我就杀他们的家眷,拖延一天,杀五个,我倒想瞧瞧两位太守的家眷,够他们拖延几天的。”
其实李世民已经审问过宁家三兄弟了,其中老三宁据的一名小妾,就当着宁据的面,被朱粲以残忍手法杀死,宁据当场就吓尿了,把冯暄会派兵进入桂州,与岑明秀一起攻打麦铁杖的事情,全招了。
当然,冯暄本人肯定不会亲自来,他玩的也是那一套,找个替罪羊。
莫宸还想再说什么,直接就被李世民令人驱赶走了,接着,李世民令侯君集从宁纯二人的家眷中,挑选出五个不怎么重要的,架到城墙上砍头。
“你小小年纪如此狠辣,”宁洄藻颤抖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呀。”
李世民起身站起,在厅内来回踱步:
“朝廷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珍惜,以为我陛下天心仁慈,不会把你们怎样,大错特错,自古处理地方纷乱,无非文武两途,文的你们已经拒之门外,那就只剩下武的了。”
“宁纯他们手上有三万大军,你据城而守,是守不住的,”老二宁璩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李世民笑了笑,道:“我在东宫四年,从太子那里学到一个道理,话不要说绝,但事情必须做绝,吏部尚书牛公曾言:岭南要么不打,要打就要打死,这就是为什么,我将全城贵族家眷尽数关押,因为我的本意,就是逼迫宁纯造反,只要他敢攻打县城,你们宁家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宁洄藻三兄弟浑身大震,瞠目结舌。
李世民继续道:“你们猜猜,他们会不会攻打县城呢?”
三兄弟面如死灰。
城墙上,五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扔了下来,宁道明目眦欲裂,这五人都是他的家眷,有妹妹,庶子和小妾。
“李渊生的小杂种,如此心狠手辣,”宁道明心里的火已经压不住了,他很想带兵直接攻打县城,但是他的老母亲还有妻子儿子,尚在城内。
人家说到做到,五个人头已经给你扔出来了,再不设法挽回,自己的亲人就要被杀光了。
“眼下如何是好?攻城不能攻城,打岑明秀也不能打,怎么办?你倒是想个法子啊?”宁道明急躁道。
宁纯叹息道:“为今之计,只能将岑明秀交出去了,好保留实力。”
“那咱们不是白闹一场吗?”宁道明摊手道。
宁纯厉声道:“那你说怎么办?家眷全在城里,真要被杀绝了,你我有何面目孤身存活于世?再说了,麾下将领的家眷也在城里,你想打,人家想打吗?”
宁道明垂头丧气的坐下,摆手道:
“谈吧谈吧,赶紧再派人进城,告诉人家,我们认输了。”
见过使者之后的李世民,答应了宁家开出的条件,但是当晚,他就让苏烈带人悄悄出城,去了苍梧郡。
“苏烈苏定方?就是那个俘虏高句丽王师主帅的年轻小将?”岑明秀如今,安安稳稳的坐镇苍梧郡,周边郡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苍梧郡处在中心位置。
苏烈做为使者,肯定是会被放行的,一路上的关卡并没有为难。
古代就是这样,一直都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事情嘛,都有个万一,你杀了人家使者,万一将来你势微了,想谈判都没有机会了。
等到苏烈被人带进来之后,年轻的岑明秀非常客气的起身迎向苏烈,拱手道:
“久仰苏将军大名,快请入座。”
苏烈也拱手道:“身在军伍,快人快语,不懂藏藏掖掖,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同为戎伍,自该痛痛快快,请坐,”说罢,岑明秀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苏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