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长孙炽起身领旨,开始安排外面的刑部官员,出门抓人。
杨万石肯定是跑不了,他错就错在没有抵抗,就把河间的首府给丢了。
大隋就是这样,哪怕你打输了,但你不能打都不打就开熘跑路,好在杨万石后来有立功表现,家族这边也很给力,所以罪名不会很大。
同样是丢城失地的崔弘峻,就要轻很多,因为人家打了,还被俘了,态度是端正的。
不打就跑这样的口子不能开,否则以后都会有样学样。
这样一来,韦家损失两个,杨家损失一个,各有伤亡。
牛弘冷笑道:“我们还是接着说一说许国公的事情吧,此番南北运河,河北奉献空前,损失也空前,许国公作为民部尚书,征调民夫粮食,你都管了,那么这个责任,恐怕户部两个侍郎,担不了吧?”
“一个高熲,一个你,总是揪着老夫不放,”宇文述冷笑道:
“你们别忘了,我也跟着陛下北巡了,河北的事情,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多多少,民部涉事的两个官员已经被陛下治罪了,你们还要怎样?”
高熲冷哼道:“杨万石状告许国公的那封奏疏,我刚才也看了,上面直呼你为国贼,我觉得极为妥当,魏征的供词,也称许国公为河北之乱的次恶,民心如此,许国公是否考虑主动请罪?”
“一个大放厥词的犬吠之徒,也可以代表民心?”宇文述挑眉道。
一直做为旁观者的魏征直接道:“民心几何,陛下派贤良之臣巡视河北,便可窥得真貌。”
“你给我闭嘴!”说罢,宇文述直接朝杨广道:“臣请立刻诛杀此狂妄之徒。”
裴矩见状,正打算开口保人,却见杨广抬起了手臂,分别朝两个儿子看了一眼,道:
“人家骂的是你们俩,你们觉得,该不该杀?”
杨暕直接冷笑道:“早该杀了,这样的人都不应该带进皇城,魑魅魍魉,污了这威仪庄重之地。”
杨铭道:“虽是狂悖,却也是为民请命,儿臣阅其辱骂之言,触目惊心,只觉羞愧,河北今日之局面,儿臣也难辞其咎,愿举荐民部侍郎裴蕴为河北巡查使,纠察官员,视察民情。”
“老三你什么意思?”杨暕冷笑道:“你是不觉得他骂你的那些话不痛不痒,而骂我的则是极尽诋毁之能事,你让他活着,不就是想往我脸上泼脏水吗?”
“齐王此言大谬,”魏征道:“我于刑部的供词当中,称宇文述为次恶,而首恶,就是齐王殿下。”
我草泥马!杨暕起身扑向魏征,抬腿就是一个飞脚,直接将魏征踢翻在地,然后又接连补了几脚,每一脚都是踢的要害位置。
“放肆!”杨广顿时大怒:“身为皇子,与一介平民逞口舌之争,成何体统?”
杨暕这才收手,愤愤然的返回原位坐下。
魏征被踢到脸、胸口,外加小弟弟,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了。
杨广皱眉片刻,澹澹道:“一个要杀,一个不愿杀,那朕就取中,将此人贬为秦王府奴婢,让他好好看看,朕的儿子到底有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然后,魏征就被侍卫给抬下去了,他的历史使命算是完成了。
这时候,杨玄感站出来道:
“河北之乱,民部难逃罪责,臣请革去宇文述民部尚书一职。”
“臣附议!”高熲起身道。
“臣亦附议!”牛弘道。
接着,苏威、裴矩、杨恭仁、杨文思、卢楚、杨义臣、裴蕴等等,也都附议。
尚书省左右仆射一致反宇文述,他想继续呆在民部,已经不可能了。
宇文述也知道,自己完蛋了,这个位置保不住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么一顶,能帮杨暕顶掉多少罪名。
杨广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道:
“许国公难辞其咎,民部的事情就不要再管了,调任清河太守崔仲方,补任民部尚书。”
这道圣旨一下,博陵崔家的又一位大老,就要返回中枢了。
崔仲方是博陵崔,但却在清河郡当太守,这其实很正常,还是制衡,当地人不能做当地最大的官,这是华夏历来的传统,因为怕你在地方尾大不掉,形成气候。
正如地方外放主官每几年就要更换一次,是一个道理,你在一个位置上干的太久,对地方的把控就越大,朝廷政令就无法在地方有效施行,对于皇家统治是不利的。
崔仲方是一个非常牛逼的人物,北周灭齐之策,他提出来的,大隋皇朝属五行之中的火德,他提出来的,三省六部的官制,也是他提出来的,平陈之策,还是他提出来的。
崔仲方在开皇年间,先后担任过民部、礼部尚书,国子监祭酒,太常寺卿,爵位为固安县公。
这个人,出身博陵崔氏第二房,唐初高士廉主编的《氏族志》当中,他这一房被列为门阀第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