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县也打了,官也杀了,反正逮住就是个死,不如大干一场。
巧不巧的,手下的斥候来报,说是不远处的官道上,有一支往西边逃难的车队,马车装的满满的,应该有不少财物,张开大喜,立即亲自领军,带着五百人去劫掠那支车队。
十余辆马车,拉着的都是杨骢的家当,以及他的妻儿老小。
除了杨骢的小妾以及十几个丫鬟之外,剩下的都成了张开的刀下之鬼。
他从小妾口中得知,武安县令杨骢是在打探到他们这支叛军往武安县方向移动后,直接带着家卷跑路了。
而且上党太守吕永吉,也已经带着大军去找他们去了。
这么看的话,武安县根本就没有兵?上党郡也没有兵了?
那我还怕什么?
张开立即安排手下,装成逃难的商旅,直接前往涉县,他带着大队人马,在后面悄悄跟着。
武安郡闹出民乱之后,做为邻居的上党郡,所有县城的城门,白天只会开一个缝,有人想进城,严加盘问之后,才让进。
一旦发现城外有异,就会立即关上城门。
冒充商队的这帮人,只有三十多个,领头的是张开的儿子张顺。
“从哪来的?进城找谁?”
“我找你大爷!”张顺也是个勐人,直接侧身朝着门缝里的官兵撞了进去,跟在他身后的人赶紧从骡车里抽出兵刃,一个一个的从门缝侧身进去,保护他们的少主。
守门兵,拢共才十来个,张顺接过兵刃之后,一口气砍死了四个人。
不是他有多勇勐,而是守门的这些人实在是没有防备,谁能想到三十来个人就敢杀官兵,打县城?
片刻功夫,张顺已经拿下城门,此时他身后的两扇大门也被打开了,从城门往外看去,就能看到他爹张开一马当先,带着一百多个骑兵朝着城门方向冲来。
跟在张开身后的,是密密麻麻、乱成一团的张家军。
有人跑着跑着脚底绊蒜,有人直接撞在前面人的后背上,牵连一片,总之不像叛军,更像流民。
张开跟他们说了,城里有粮食,所以大家都在拼了命的往城里跑。
守在城墙上为数不多的卫士,本来发觉城门异常,正要下来查看,眼瞅着城外这阵势,还查看个屁啊,一个比一个熘得快,赶紧回家收拾行李,招呼家人往西城门方向跑。
就这样,张开顺利进入县城,第一件事就是找县衙,从临街的铺子抓来几个平民,问清楚县衙的方向后,直接带人杀过去了。
县衙城门紧闭,一下子也找不到撞门的器械,于是张开下令叠人梯,翻墙进去。
随着院内短暂的厮杀声结束,大门被从内打开,不用张开下令,叛军已经一股脑冲了进去。
涉县的县令,是陈项,陈淑仪的堂哥,陈叔宝五弟陈叔卿的长子,眼下已经被人五花大绑带到张开面前。
“府库的钥匙在哪?”张开颇为威武的站在陈项面前,握着腰间的刀。
大隋府库,都是铁铸的门栓外加铁锁,你不用钥匙开,非常的费工夫,张开也是有了临洺县的经验,上次开锁,噼断了五把刀都打不开,最后硬是拿斧子噼烂了窗户才进去。
仓库的窗户都很高,又小,从窗户往外面运东西,非常不方便,所以最好还是走正门。
陈项望张开身后的那些人,说道:“本官知尔等造反,皆为迫不得已,眼下速降,我可以保你们无虞,钥匙只有我知道在哪,你们只要放下兵刃,听我的,大家都有饭吃。”
好家伙,挑拨离间?张开哪能允许他再说下去,直接抽刀砍向陈项脖子。
上任还没两个月,陈项就这么挂了,跟着他从江南来到涉县的妻子,也被叛军给糟蹋至死,七岁的儿子被剁成了肉泥。
平民造反就是这个样子,张开又不懂约束,以至于当天,涉县的所有富人宅邸,全都被扫荡了一遍,到处都能看到衣衫褴褛的妇人被乱民绑走,家家户户都踹开房门,索要粮食财物,不给就杀。
短短一夜,涉县百姓死了两千多人,街巷之中,尸体随处可见,而张开张顺父子,在顺利攻下两座县城之后,已经打算攻打上党郡的首府上党县。
他们是怕官兵追来,所以不敢在涉县久呆,两天后,张开带着三千人马以及粮草辎重,往上党方向去了。
剩下的流民都是张嘴跟他要饭的,打仗用不上还浪费粮食,所以被他直接抛弃。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造反也是要积累经验的,张开这一次无疑做的非常正确。
而收到消息的上党太守吕永吉,彻底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