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些。
杨铭苦笑道:“那个秦王入阵曲太招摇了,我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大,偏偏舞曲又是出自晋阳楼,很多人都会认为,我是在给自己造势,以争储君。”
“势肯定得造,争也一定要争,”杨约道:“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就算殿下现在告诉天下人,你不会争,也没有人会信你。”
杨铭笑道:“你这个老小子擅长控制舆论,你派些人压一压吧,我恐父皇知道后不喜。”
“这个简单,我会派人处理这件事情,不外乎就是引导城内百姓转而对陛下歌功颂德而已,”杨约沉声道:“但是你不能再拖了,我这里有几个消息,已经对你不利了。”
杨铭愣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杨约一脸冤枉道:“你刚回来,我怎么说啊?总不能在朝会上说吧?”
“快说吧,”杨铭催促道。
杨约道:“宇文恺给我来信,说是陛下有意营建一条南至洛阳北至涿郡的大运河,而且属意杨暕监工,宇文恺之所以将此密事告诉我,是希望我能去帮忙,因为他不喜欢和杨暕打交道,有我帮衬着,有些事情他也好做一些。”
去年广通渠的后半部分工程,就是宇文恺和杨约合作的,两人也算是有了默契。
而杨暕早些年,原本还有意拉拢杨约,但杨素死后,杨暕算是看清楚了,杨约就是个两面三刀的狗。
杨铭摇头叹息一声:“洛阳到涿郡开通运河,不用说,征调的肯定还是河南、山西、河北、山东等地的民夫,这几个地方已经是民怨四起了,老二滥用民力天下皆知,父皇怎么还敢用他?”
杨约沉声道:“就怕陛下老是重用杨暕,这样一来这小子借机壮大势力,于你大不利,我已经收到消息,杨暕给来护儿的儿子来整配了一门亲事,你猜女方出自何家?”
杨铭皱眉道:“该不会是京兆韦吧?”
“猜对了!”杨约道:“前齐王妃一死,原本韦家已经跟杨暕划清界限,那么眼下,杨暕凭什么能给为韦家选婿?”
杨铭听明白了,老二和韦盈,已经达成联盟了。
“这一招可谓是一箭双凋,”杨约知道凭杨铭的心智,完全能想明白,于是接着道:
“既拉拢了来护儿,又和韦家重新勾结起来,这对殿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我打算联络所有人,等陛下回京的时候,在朝会上共同推举你为太子人选,成与不成,咱们总得先试试陛下的态度。”
杨铭摇头道:“时机不合适,如果父皇真的打算让老二营建运河,那么就不会在运河修成之前,定下储君,你们这一闹,反而会让父皇以为我着急上位,恐非好事。”
杨约一脸着急道:“如果让杨暕借运河坐大,你将来会更难的,宇文护,来护儿,再加上京兆韦,杨暕已经有足够的实力跟你争了,灭土谷浑是功,营建运河也是功,在陛下眼里都一样的。”
见杨铭不吭声,杨约急道:“如果杨暕没有和来护儿太子妃他们勾结起来,我也不会这么着急,但眼下人家明摆着要合起来对付你,你再拖着,会把自己拖垮的。”
杨铭抬手制止对方再说下去,沉声道:“容我再想想吧。”
“唉.......”杨约长叹一声。
两人相顾沉默。
离开楚公府之后,杨铭没有乘车,而是步行走在街道上,走路总会使人冷静,虽说今晚的京师,仍是喧闹无比。
这些喧闹,都是因他而起。
身为穿越者,当一个可以成为太子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时,你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眼下的杨铭,就很紧张,虽然只是缓慢的步行,却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他的肩上,让他每一步迈出,双腿都彷若灌铅一样沉重。
这是一个大一统的王朝,一个正值上升期,完全可以开创盛世的王朝。
他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王朝,就此沉沦下去,如历史上一样衰败,沦为千年笑柄。
杨铭突然伫立原地,深吸一口气,朝身侧的苏烈道:
“回去告诉杨中书,就说本王答应了。”
说完,杨铭将随他西征的战马牵了过来,然后跨了上去,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