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摩诃笑了笑,将酒碗调转扣下,意思是不再喝了。
他的目光在杨铭和徐景身上游拽一遍后,好奇道:
“这个小孩是谁?”
萧摩诃并没有好奇徐景的身份,因为徐景一看就是个下人,不用看穿着,只看他那副低三下四的模样就知道了。
而杨铭则不同,半大的小孩却给人一种老成持重的深沉感,让人看过一眼就会留下很深的印象。
陈淑仪没有第一时间答他,而是一脸寒霜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死?”
杨铭听到这句差点笑喷,这对师徒俩的开场白似乎也太新颖了点。
萧摩诃也是个厚脸皮,撩起胡子擦了擦嘴,嘿嘿笑道:
“快了快了,不着急,指不定明天就死了。”
陈淑仪猛的一拍桌子,把杨铭都吓了一跳:
“我的话你还听不听?”
“听听听.......”萧摩诃抬手道:“只要你别再拍桌子,我什么都听。”
陈淑仪这才冷哼一声,看向杨铭:“好了,你们谈吧。”
不是吧?你不给介绍一下吗?
杨铭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萧摩诃拱手道:“在下杨铭,见过萧前辈。”
“杨广的儿子?”萧摩诃愣住了,眼神瞥向自己徒弟。
陈淑仪皱眉道:“难道我父亲没跟你说起过,我现在在晋王府吗?”
萧摩诃一脸茫然道:“我与陛下虽都在大兴,但从未见面,对了,伱在晋王府做什么?”
陈淑仪正要回答,却被杨铭提前打断:
“淑仪是本王的主薄。”
杨铭现在是郡王,有开府的权力,可以自置长史、司马、记室、掾属、祭酒、文学、主簿、录事等王府属官,这些官都是有品级的。
其中主薄,通俗点说就是秘书,其他郡王的主薄都是男的,而杨铭这边是女秘书。
陈淑仪听到杨铭的回答,显然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便又释然了,
自己这辈子不出意外,应该是脱不出杨铭的手掌心了,他想让自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萧摩诃去好奇道:“女子也可为官?”
“当然不可,”杨铭指向一身着男装的陈淑仪道:“这明明是位男子。”
萧摩诃一脸错愕,
反观陈淑仪,则是献上她招牌式的白眼,那白眼翻的,脖子上如果给她套個绳索,整个就一吊死鬼。
“你也太儿戏了,杨广会容你这么胡来?”萧摩柯道。
改个名字的事情,又没人深究,有那么复杂吗?杨铭沉声答道:
“请称呼我阿爷为晋王,希望萧前辈下次不要再说错话了。”
萧摩诃一愣,随即冷笑道:“我跟你父亲打交道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杨铭笑道:“我阿爷从未提起过萧前辈,不过我倒是经常听贺若弼提及你。”
对方一口一个杨广,你特么老几啊,杨广是你叫的?
萧摩诃顿时大怒,直接就要起身离开,却被陈淑仪一句“坐下”又给喊回了原位。
没办法,他是真怕自己这个徒弟,并不是因为对方曾是旧陈公主,尊卑有别。
而是因为陈淑仪是他唯一的徒弟,师徒情深。
萧摩诃之所以听到“贺若弼”这三个字就来气,是因为贺若弼是他的老对手了。
当年的灭陈之战,萧摩诃是旧陈的最高军事统帅,而与他直接交锋的,就是当时的吴州总管贺若弼,
最后活捉他的,也是贺若弼,
事后经常拿灭陈之战炫耀说事,讽刺萧摩诃无能的,还是贺若弼。
隋灭陈之战,时至今日,仍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以至于萧摩诃呆在大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尤其是当年参与灭陈的隋军将领传言,萧摩诃在前面冲锋陷阵的时候,陈叔宝却在后面把他老婆睡了.......
所以杨铭猜想,萧摩诃不肯与陈叔宝见面,多半也是因为过不去这个坎。
萧摩诃沉默许久后,耷拉着脸道:
“你约我见面,就是让人家数落我?”
陈淑仪摇头道:“我真想有人能把你骂醒,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是我大陈当年的骠骑大将军吗?”
“呵呵,大将军?”萧摩诃摇头苦笑:“不过一丧家之犬耳。”
眼看对方意志消沉,一副精神萎靡的状态,杨铭都怀疑自己今天该不该来见对方。
“废话我就不说了,我今天请淑仪约萧前辈见面,是想请你做我王府的参军,萧前辈可以考虑一下。”
“呵呵......”萧摩诃道:“老夫倒是听闻小殿下封王一事,不过你尚未就藩,府中有兵?”
“没有,”杨铭道。
萧摩诃道:“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