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以精锐突袭了我们的营地,迫使我军回援,如此一来,我军便掉入了他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哎,昨天夜里,我们大军正在行军,却没想到燕云主力突然四面八方攻来,我军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们的破阵铁骑和燕王铁骑冲成了数段!待我们反应过来之时,大军已经混乱,虽然我们拼命指挥军队反击,却无力回天,眼见几十万大军被他们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再也没法收拾!哎,这个陈枭真是太可怕了!不仅勇悍无敌,而且比狐狸还狡猾,人间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如妖如魔的人物?!”韩常情不自禁地道。龙八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韩常看向龙八,皱眉道:“我们在最危急的时候,都指望着你率领骑兵回援,却为何迟迟见不到你?” 龙八听得出对方语气中的质问味道,龙八早就想解释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此刻听到韩常问起,便乘机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韩常听了,皱起眉头,喃喃道:“这居然也在陈枭的算计之中!”坐在不远处的完颜杲自然也听见了龙八的叙述,心中也释然了,随即也感慨起陈枭的狡诈来。此时,他已经没有了要向陈枭报仇的雄心壮志了,这一场大败完全打掉了他的锐气。 一骑斥候从远处飞驰而来,所有人见此情景都不由得紧张起来,担心又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只见斥候飞奔到完颜杲前方,猛地勒住了战马,翻身跳了下来,奔到完颜杲面前,跪禀道:“大王,野干将军伏击敌军成功!敌军追击部队已被击退!” 完颜杲等听到这话,都不由得松了口气,有些人禁不住感谢起佛祖天神来。完颜杲激动地道:“好,野干果然没让我失 望!”这话听在龙八的耳中,却让龙八不禁汗颜。 韩常走到完颜杲身旁,“大王,燕云军不比其他军队,野干将军虽然击退了追兵,可是也难保燕云军不会立刻又扑上来!我们不能耽搁太久,应当尽快去和娄室将军汇合!”完颜杲点了点头,问道:“娄室那边还没有回信吗?”韩常摇了摇头,“还没有!” 就在这时,有人指着西边喊道:“有人来了!”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西边,只见一支几千人的兵马正朝这边奔来,旗帜东倒西歪,惶急如丧家之犬。韩常对完颜杲道:“大王,好像是达懒将军!”完颜杲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是他!” 片刻之后,达懒率领残兵败将奔了进来,达懒径直奔到完颜杲面前,勒住马,翻身跳下,扑通一声朝完颜杲跪下,悲声叫道:“大王,末将的部下损失惨重啊!”众将士听到这话,也不禁悲痛起来,回想昨夜的经历,直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完颜杲走上前,扶起达懒,自责地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随即对韩常道:“取些干粮和清水来。”韩常应了一声,奔了下去,随即便取来了清水和干粮,递给完颜杲:“大王。”完颜杲接过清水和干粮,交到达懒的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次败了没有关系,将来我们一定会回来报仇的!”达懒只觉得这仇恐怕是永远也报不了了,不过嘴上却没敢说。达懒早就饿极了渴极了,思绪立刻回到手中的清水和食物上来,也顾不得别的事情了,先填饱肚子再说,狼吞虎咽起来。 完颜杲回到樟树下坐下,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回想起这一仗,不由的心情无比沉重,无法排 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完颜杲不住地在心里问自己,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出现什么大错,之前走过的每一步在当时看来似乎都是妙棋啊!哎,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他陈枭棋高一着,我所有的计谋只怕都被他识破了!想到这,完颜杲不禁有些心灰意懒起来。 其实完颜杲的想法并不完全对,燕云军这一仗虽然胜得漂亮,其实在这个过程中也是险象环生的,之前的鹰愁涧,就差那么一点就被完颜杲得逞了,昨天夜里,燕云军虽然布下了圈套,可是有一个情况却是陈枭他们都没有预料到的,那便是军府军居然差点被金军攻破了城关,当时其实胜负就在一线之间,只要金军攻破了雁门关,那么这一场大战的结局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战争就是这样,一线之差就是天壤之别,其实战场之上的任何决定很难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很多时候就好比开大开小一般,跟赌博没有太大的区别,除非双方实力相差太大!那些历史学家或者学者,拿着杯茶指摘历史人物的功过对错,其实纯属事后诸葛亮毫无意义! 就在完颜杲昏昏欲睡之际,耳边又传来了急骤的马蹄声。完颜杲心头一动,睁开了眼睛。这时,韩常对完颜杲道:“大王,是派去联络娄室将军的人回来了。”完颜杲站了起来,转身看向北面,只见十来个骑士奔到不远处,勒住马,纷纷下来,当头两个军官疾奔过来。 那两个军官奔到完颜杲面前,行了一礼,随即左边那个军官道:“大王,大同府那边也出问题了,娄室将军十五万大军被刘錡打败,白登山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