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錡虽然早有预料,可是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依旧不啻于晴天霹雳。眉头紧皱,喃喃道:“白登山与大同府本来互为犄角互为支撑,有白登山那个钉子在,金人便无法安然攻城,如今白登山失陷,要守住大同府便艰难了!”抬头看向孙浩成,十分气恼地问道:“白登山是怎么失守的?”
孙浩成道:“具体情况并不太清楚,只是从抓获的敌军的军官口中了解到一些情况。金军战将干不离率领一支兵马从后山人迹罕至的采药山路攀登上山,我军猝不及防,整座营垒大乱,而敌军的主力部队也早已埋伏在半山腰上,一见山上乱起便迅猛攻击!如此两相夹击,我军终于抵挡不住,全军覆没了!”
刘錡皱起眉头,“后山?我不是让朱仝将军注意后山和侧翼的警戒吗,怎么还会让敌人得逞?”
孙浩成撇了撇嘴,“那朱仝仗着自己是燕云军中老将,只怕没将将军的提醒当回事。哼,如今兵败身死,真是活该!”
刘錡厉声喝道:“闭嘴,怎可说这种话?”孙浩成自知失言,心头一凛,唯唯诺诺。刘錡正色道:“朱仝将军有再多的不是,也是我们的同袍弟兄,怎可对他的不幸而幸灾乐祸?类似这样的话我以后不想再听到半个字,否则军法处置!”孙浩成连忙应诺。
刘錡皱眉思忖起来:‘白登山失守,那么敌人下一步一定是攻打大同府了。我若是完颜杲,定会分兵两路,一路围攻太原府,另一路兵压雁门关。如此一来,大同府成孤城态势,金军便可安然攻城了!若是让金军安然执行这样的计划,气势会越来越盛,守御大同府便越来越艰难!得想办法挫一挫他们的锐气!’一念至此,
便对孙浩成道:“立刻传令所有战骑集合!”孙浩成应诺一声奔了下去。守卫大同府的十万燕云军,共计有五千轻骑兵,其余均是步军。
不久之后,孙浩成奔上城门楼,此时,刘錡正站在城门楼上凭栏看着城外。城外韩常率领的数万金军正列阵在城外挑战,而在他们身后,金军的主力部队正在渡河。刘錡看得十分仔细,似乎是要看出敌人的破绽似的。
孙浩成奔到刘錡身旁,抱拳道:“将军,五千战骑已经集合起来了。”刘錡点了点头,对部将李木道:“待会儿我出城,你要小心守卫,绝不可有任何闪失!”李木斩钉截铁地道:“将军尽管放心!”随即又道:“将军,还是让末将帅骑兵突袭敌阵吧!”刘錡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你等不必多说!”随即对孙浩成道:“我一旦得手,你立刻率领大军出城正面进攻,不得有误!”“是!”
刘錡疾步下了城墙,翻身上马,抄起亲兵递上来的长枪,对集合在城门边的五千战骑扬声道:“兄弟们,昨夜敌军偷袭了白登山,杀害了我们的兄弟,我现在就带领你们去为他们复仇!”五千战骑不由的同仇敌忾,呐喊起来:“复仇!复仇!……”刘錡一引马缰朝北城门飞驰而去,五千战骑见此情景感到奇怪,不过却丝毫不敢耽搁,赶紧跟了上去。此时,韩常率领的几万前锋正列阵在东城门外,而金军的主力部队也是在东边的御河渡河,刘錡率军从北门出去,大概是想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吧。
果然,五千战骑一奔出大同府,便立即折向东方。
当燕云战骑远远地出现在金军的视野中时,金军将士们丝毫都不感到意外。副将李彦琪指着
从远处城角奔出来的燕云战骑笑道:“燕云骑兵来了!大概是想突袭咱们的军阵吧!”韩常笑道:“就凭这几千骑兵便想突破咱们的军阵,真正是痴心妄想!”众将大笑起来。韩常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其实心里一点都不敢怠慢,扭头对传令官道:“全军准备迎战!”
传令官赶紧传下号令,数万将士立刻做好迎战准备,塔盾手居于最前面,准备正面迎接燕云战骑的冲锋,塔盾手之后便是长枪手,他们将配合塔盾手阻击骑兵的冲击,长枪手之后便是弓弩手,这是步军军阵的主要杀伤力量,除了这些兵种之外,在中军将旗附近还布置了重甲步兵,在军阵的后方还布置了数千铁浮屠骑兵,这些重甲兵种将在合适的时候对燕云军发起反击。守卫之时岿然如山,反击之时便好似火山爆发,这便是金军的做战特点。
金军摆好了阵势,就等着燕云军来攻阵。
然而事情却出乎了金军的预料,刘錡率领的五千燕云战骑并未来攻击他们,而是在很远的地方就绕了开去,竟然直接对着金军渡河的渡口席卷而去!这一招大.大出乎了金军的预料,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燕云军竟然如此大胆,敢于不顾被截断退路的危险而绕过自己去突袭大部队的渡口?!
韩常顾不上细想,赶紧率军追了上去,然而却哪里追得上如狂飙突进似的燕云轻骑兵?转眼之间,只见那五千燕云战骑便冲入了毫无防备的渡口之中,纵兵横扫,直杀得金军将士尸积血飞七零八落,这一下大.大出乎金军的预料,十几倍于燕云军的金军竟然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抵挡他们的进攻。
韩常率领麾下数万步骑紧赶慢赶,眼见燕云军在渡口
上纵横肆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