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英睁开眼睛,看见大哥就睡在身旁,甜甜地一笑,钻进了大哥的怀里。虽然天已经亮了,却不想起来,又闭上了眼睛。
贺州,位于临贺山以南,临贺山也是南岭余脉之一。自打吴玠丢失了荆湖南路荆湖北路以来,宋军便退到了南岭以南,依靠南岭天险抵御燕云军;吴玠将行营定在贺州,主管整个广南西路的防御。吴玠见燕云军并未乘势强攻南岭,不由的松了口气,随即一面加强广南西路各隘口的防御,同时积极积极民军,还上书皇帝,请求朝廷将所有的资源用来招兵买马以抵御燕云军。
徽钦二帝及满朝大臣,当燕云军大军压境形势危殆之际,对于吴玠的请求一概照准。然而当看到燕云军停止了进攻,和沈与求带回来燕王的态度之后,徽钦二帝及满朝大臣却是松了一口大气,以为万事大吉了!如此一来,便停止了给吴玠张浚等人拨款,吴玠等人扩军备战的计划刚刚开始,就面临夭折的结果。不仅如此,局势一安定下来,朝中便出现了对吴玠张浚不满的声音,认为吴玠张浚辜负圣恩,未能抵御住燕云军的进犯,一败再败,丢失了荆湖北路荆湖南路和江南西路,致使朝廷南迁,二帝及后宫众妃饱受惊吓,罪该万死;同时还有声音说吴玠等人军权过重,对于朝廷,对于陛下都是极大的隐患,应当尽快进行处置。这些言论,把大宋的圣君宋钦宗和太上皇宋徽宗弄得惊疑不定,疑虑重重。
贺州行营,吴玠紧锁眉头坐在茶几边,茶几上就放着刚刚钦差送来的圣旨。
吴夫人来到大厅,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圣旨,问吴玠道:“老爷,圣旨上是不是说了关于我们的内容?”
吴玠长叹一声,悲愤地道:
“想我吴玠为大宋朝廷,为陛下,鞠躬尽瘁,没想到陛下和朝廷却对我如此猜忌!”吴夫人心中焦急,问道:“朝廷和皇帝,究竟想要做什么?”吴玠看了一眼夫人,道:“圣旨命令我即刻将家眷送去广州。”吴夫人一惊,气愤地道:“想当初,潭州还未失陷之时,他们便派人来劫持我们,如今又要这么做!老爷,朝廷和皇帝分明就是想要用我们做人质,以防止老爷你造他们的反!如今还是危难之际,尚且如此,倘若局面真的平稳下来,老爷岂有活路?”
“相比于朝廷和皇帝,燕云的做法可就光明磊落得多了!他们虽然知道我们是老爷的家眷,然而却并不加害,也没有利用我们以要挟老爷的意思,得知我们要离开,还派人相送!这才是君临天下的皇者气度啊!”吴玠心头一动。
吴夫人看了吴玠一眼,道:“老爷,我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燕云实在是比朝廷更加值得效忠!”
吴玠眉头一皱,喝道:“住口,你怎可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吴夫人心头一凛,随即鼓起勇气道:“老爷,你说我的话大逆不道,难道朝廷和那两个无能且懦弱的皇帝就是应该遵奉不疑的大道吗?赵家的江山还不是从柴家手中夺来的!想当初,周世宗英年早逝,只留下幼子寡母,若赵匡胤不取而代之,天下必将大乱,异族必将入侵,因此宋取代周可以说是大势所趋顺天应人之举。如今赵家传承至此,内任用奸臣凌虐百姓,为个人享受不惜横征暴敛弄得百姓民不聊生,当此之时居然还在考虑修建广州皇宫的事情;外则丧权辱国,不能抵御异族入侵,中原大好河山顷刻之间陆沉,若非燕王横空出世,我们亿兆汉人岂不
是要沦为亡国奴?老爷,您的见识比我可要高得多了,难道就看不到这些吗?”
吴玠紧皱眉头。
吴夫人继续道:“老爷何必总是拘泥于所谓的‘忠’呢?我在潭州的时候,听见一种言论,说的非常有道理:愚忠于君王,而无视百姓的死活,民族的尊严,其实不过是对于君王的奴才思想,为一家奴才,却是对于百姓,对于民族大大的不忠;真正的忠,是对于百姓而言,绝非对于任何个人!”
吴玠心头一震,皱眉喃喃道:“可是,可是官家待我有天高地厚之恩……”
吴夫人没好气地道:“老爷啊!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赵宋官家也应该为天下百姓服务,他们能够用有德才兼备的人那是理所当然的,是对天下百姓的责任,否则若任用非人,那就是对天下百姓失责了。何况赵宋官家用你,并非出于公心,无非是想利用老爷维系他们的统治,这又谈得上是什么恩呢?倒是老爷从金人入侵的时候开始就位赵宋官家血战沙场,令其得以继续得享荣华富贵无上尊荣!真要说恩德的话,却是老爷对赵宋官家有天高地厚之恩,而非赵宋官家对老爷有恩!老爷怎的就执迷不悟呢!”
吴玠皱眉沉默半晌,看了一眼吴夫人,道:“你是想要我背叛赵宋官家?”
吴夫人叹了口气,“老爷,并非是我要老爷背叛,实在是赵宋官家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令人心寒了!”
吴玠摇头道:“忠臣不事二主,我决不能这么做!”
吴夫人见老爷态度坚决,沉默起来,道:“这么说的话,老爷打算将我们送交朝廷咯!”吴玠心头一痛,只觉得心中天人交战。吴夫人点了点头,道:“虽然我不赞成老爷的想法,可是老爷
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一定遵从!”吴玠感激地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