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 正想着,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双温热的手掌。 方书瑶让她看着自己,蹙着眉,“羡羡宝贝,今天是你的婚礼诶,怎么总是东想西想的呀?” 说着,她贴近时羡,轻轻挑眉,“要是真觉得蒋总有问题,今天晚上就让他跪在床头,到时候还不是你想怎么审问就怎么审问嘛~” 瞧着她那副劲劲儿的、欠欠儿的模样,还特意加重了‘审问’两个字。 时羡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起来。 嗔怪一声,抬手便要去打她。 方书瑶先她一步躲进酒店房间,时羡提着婚纱便追了过去。 笑骂嬉闹,欢喜极了。 —— 正厅。 沈宴星终究没有拦住,还是和贺严一起来了。 同苏家人一起。 抓捕许慕嘉的事儿,苏千霆亲眼看着贺严为了给时羡和孩子报仇,三天时间,国内外飞了六次。 倾尽全力,不眠不休。 事后,似乎对贺严也没有以前那么敌视了。 再加上,九九那孩子也认了这个父亲...... 苏千霆想着,若贺严以后安分守己,不再让他的宝贝女儿受苦受难,懂得分寸,两家人倒不是不能做个朋友。 毕竟,苏家和贺家,有一个共同的孩子...... 这是血脉。 可以不认,但切不断。 婚礼现场布置的很好。 置景,灯光,什么都井井有条。 宴会厅的入口大门处,贴着两个大大的囍字。 又醒目,又圆满。 可落在贺严眼里,却像是一枚枚细如发丝的绣花针。 一根根的,都扎在了眼球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抓着,使劲儿的朝两边撕扯。 蒋寒笙生死一线的时候,时羡曾在手术室门口说过,‘他若活着,我就和他结婚,若死了,我便终身不嫁’。 那时候,他答应的干脆极了。 甚至还能在沈宴星质问自己的时候,云淡风轻的说他只希望时羡幸福。 可真当这句话成了现实。 贺严才深深切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说话也能杀人...... 他希望时羡幸福,可是为什么,给她幸福的,不能是自己..... 不。 贺严落在凤眸微垂,落在不远处的水晶路引上。 眼前忽然像过电影一样,不断地闪过八年前,他和时羡婚礼时的场景...... 宾客满堂,也和现在一样。 时羡就像一个公主。 挽着时敬川的手臂,走过路引,一步一步的,到他面前...... 眼下。 物是,人非。 看着看着。 贺严眼眶湿了。 唇角却笑着。 “贺儿?贺儿?” 沈宴星在身侧喊了两声,贺严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慌了,赶忙伸手捏着他的衣袖晃了几下,音量稍稍拔高,“贺儿!” 闻声,贺严机械的转了转头。 见状,沈宴星当即松了口气。 拍着胸口,“吓死我了,我差点就以为你又、”癔症了。 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那口没倒匀的气儿又卡在了喉头。 贺严是应了。 可那泛红的眼圈儿配上唇角的弧度。 显得格外诡异。 起码在沈宴星眼里,是诡异。 他吞咽了下口水,后退半步。 摸了摸鼻尖才说:“那个,贺儿,你看也看了,礼也送了,要不......咱先回去?” 回去吗? 不。 贺严摇头。 他要看着羡羡出嫁。 要看着她幸福。 才能安心。 才能......死心。 沈宴星知道他倔的很,便不再劝了。 只是叹气。 他这个兄弟,算是把自苦两个字,做到了极致。 可又有什么用呢? “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