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队伍还有五天就可到达长沙郡,过了长沙郡陆路就到了尽头,他们便可以坐船去建康,路程比陆路要缩短一半的时间。
只是有些计划好的事,往往会出人意料。
夏婧还没有到达长沙郡,便收到建康送来的八百里加急消息。
叛军从建康败逃北上,期间挟裹了不少官员以及宗室,其中就有宁亲王。
宁亲王在朝廷南迁时,在半路遭贼寇误伤,到了建康就一直在府里养伤,后来伤好了也很少出现在公共场合,生活非常低调。
这次被叛军挟裹,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比起被叛军砍了头的宗室,像他一样被挟裹掳走宗室已是非常幸运了,至少他们没有因建康城破而丧命。
“母妃,信上父王说了什么?”
夏婧将信递给了他,“自己看吧,多事之秋,谁也无法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你父王可能还在为天上掉下来一个皇位砸到他而暗自高兴,却不想才过多久,北方就给他来了个晴天霹雳,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吐血!”
李承睦边展开信边说:“不管发生什么,我相信父王能承受得住打击,他不会吐血的,母妃不用担心父王。”
夏婧嘴角微抽,她什么时候担心他了?明显有点幸灾乐祸的心声,这傻儿子没听出来?
“宁亲王胆大包天,竟然敢借着叛军的势在北方称帝,他不知道叛军只是在利用他吗?”李承睦看了这封信想吐血,不要说过了知命之年的谦王了。
“叛军利用他以达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而宁亲王又何尝没有想利用叛军达成自己称帝的欲望。”
说着,夏婧嗤笑一声:“一丘之貉而已,他们谁曾为天下百姓想过,挑起内战,天下生灵涂炭,一直都不是他们这些被权力欲望支配之人该考虑的。”
李承睦看完信,气得一掌拍在桌上,“既然恬不知耻的定国号为“明”,年号为“建元”他这是立下雄心壮志想统一天下,当开国皇帝?”
夏婧看他拍红的手,只觉得自己的手也跟着疼,提醒他,“省点劲,别将我的桌几拍碎了!”
为了他人而如此虐待自己的手,傻不傻啊!
李承睦甩了甩手,抬头看向夏婧:“叛贼已经将消息散布了出去,相信天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们该怎么办?”
明国布告天下,大禹江山等于丢了一半,以后就是南北割据的局面了。
“宁亲王可能心里不甘,被叛军利用了这一点,自称帝。他惠元帝的亲兄弟,明曦帝的亲叔叔,而你父王是惠元帝的亲叔叔,明曦帝的亲叔祖父,你说哪个更亲?”
夏婧嘴角挂着冷笑,“只可惜,明曦帝在最后时刻也没有想到让他来继承皇位,而是下诏书让你父王继承,就凭这一点,你父王就是名正言顺的帝王,儿子你在担心什么?”
“我......”李承睦哑然,深吸了口气才说道:“我知道宁亲王在北方称帝意味着什么,只是叛军占据了豫州、兖州和青州,就等于他们北上可以直取冀州和幽州,南下可以威胁徐州、扬州和荆州,而京畿地区还有个一直按兵不动的北狄......”
如今的局面可想而知大禹有多难,李承睦这会儿也意识到,他的父王这会儿接手这个烂摊子,局面有多糟糕!
一不小心,到时弄得就是家破人亡,步了明曦帝的后尘。
“遇事你能冷静分析全局,已经做的不错了。”夏婧看了眼窗外的青山,回头说道:“既然已经知道目前的局势,那么你心里不应该慌,而是应该沉着冷静的想想,我们该怎么破这个局,事情总要一件一件解决,慌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母妃有办法破这个困局?”
“你刚才不是说现在威胁我们的有北狄和叛军,那么我们一样一样的解决他!”
李承睦皱眉:“目前最紧要的是北狄和叛军,但您别忘了中原不是岭南,中原现在遍地还有不少流寇土匪。”
说到这儿,李承睦无力叹了口气,不分析不知道,这一分析发现现在的大禹简直就是千疮百孔,到处漏风漏雨,真不知道从哪儿下手补漏。
夏婧看着儿子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摇了摇头:“刚才不是说了嘛,困难一件一件解决,光想不做,永远也看不到头,觉得困难这座大山难以攀越,但沉下心来解决困难,你会发现越后面做起来越顺手。”
这时马车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没一会儿马儿停了下来。
“母妃!”
夏婧撩起窗帘,是几个继子们,刚才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冲进队伍里,大家有目共睹,想来大家都想知道消息的内容。
“是老二、老三、老四啊,时间不早了,你们去告诉冯土,让他在前面找个地方休整。”
几个继子知道是要等队伍停下来,夏婧才会告诉他们建康来了什么消息。
这会儿见夏婧神色平静,心里再好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