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很多才子都是杭州城的本地人士,大都知道陈文忠,他们也知道,这个人,不是好说话的那种。 如今儿子都成这幅德行了,他怎么不抓白一弦报复,反而还道歉起来了? 这些人自然不知道,陈文忠面对平头百姓的时候,自然不是好说话的人,官威很大。可面对同级或者上位者的时候,那是非常好说话的。 白一弦愣神的功夫,那陈文忠已经对着陈吉利说道:“小畜生,还不赶紧过来,给白公子赔罪。” 当着外人的面,对着自己的儿子,一口一个小畜生,白一弦嫌弃的看着他,这陈文忠也是没谁了。 陈吉利被人架着上前,那脸还是皮青脸肿的猪头样,连伤药都没上,早上打的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 就见他眯缝着肿胀的眼睛,看着白一弦,努力的咧开嘴,也是一副讨好的笑,说道:“白,白公子,是小的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您可千万别跟我计较啊。 我现在知道错了,我爹都狠狠地骂过我了。我要早知道……嘿嘿,我说啥也不敢来找您麻烦啊。 您看,我现在都这个德行了,您解气不?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绕我这一次吧。” 陈吉利也是完全遗传了他爹的性子,欺软怕硬。他的心中很委屈,这白一弦早说他跟世子那么熟,他怎么敢去找麻烦啊? 也不至于落得这种下场,他没事,自己这么凄惨,不但毁了容,还全身都疼,还得给他道歉。 陈文忠在一边,其实心中也挺不是滋味的。自己儿子被打的这么惨,可还要跟行凶者道歉。可有啥办法呢?谁让人家和世子熟呢? 今天,别说白一弦认识的是世子,他认识的哪怕只是知府大人,陈文忠都会让陈吉利来道歉。 周围的学子静悄悄的,都已经懵逼了,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断思索着。 陈文忠都官至六品了,面对白一弦,还这么低声下气。如果这白一弦仅仅只是有常夫子关照,是不可能会这样的。 莫非,这白一弦,还有别的后台?那些原本敌视白一弦,准备找他麻烦的人,心中有了计较,突然就有些不敢找他麻烦了。 而类似于韩云山、黄大有以及刚才找白一弦麻烦的那几人,此刻心中都有些不安,同时都后悔的不行。 这白一弦眼见着是有更大后台,大的连陈文忠都怕,一个个都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子:刚刚自己怎么就嘴上没个把门的,得罪他了呢?万一他找自己麻烦怎么办呢? 白一弦想了想,这陈文忠父子两人这么识时务,到让白一弦觉得有些不好下重手了。 他说道:“陈大人,事情的经过,令公子想必都告诉你了。他变成这样,我可没动他一根指头,完全是他带的那些打手不行,误伤了他,跟我可没有关系。” 陈文忠陪着小心,说道:“是是是,吉利说了,你没有动他半个手指头。”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所以,他成为这样,是他自己的原因,是他咎由自取。跟他来找我麻烦这件事,没什么关系。 所以,他找我这麻烦,也不能白找了啊。” 陈文忠一愣,感情自己儿子变成这样,在人家眼里,根本算不上找麻烦的代价。那白一弦是想干嘛呢? 白一弦接着说道:“令公子这么冲动,竟然找了五六个打手,幸好在下的护卫,还略懂些拳脚功夫,所以在下才幸免于难。 可今天,如果在下的护卫不懂功夫,又或者,如果他刚好不在我身边。那现在,我岂不是也变成这个德行,甚至更惨吗?那这打,我就白挨了?” 陈文忠多精明了,他立即就明白了,这是白一弦在要赔偿呢。 原本还以为道个歉就完事了,他堂堂朝廷官员,都不要面子了,来道歉,对方不应该立即感恩戴德的同意,然后此事一笔勾销吗? 谁知这白一弦这么难缠,竟然还要赔偿?陈文忠和陈吉利巴巴的看着白一弦,心道你说的那都是如果,你如今不是没事吗?反而是我儿子变成了这样,你还好意思要赔偿…… 自古溜须拍马之辈,得到权势之后,大都比较贪婪,这陈文忠自然也是。一听还要赔偿,简直就跟割肉一般难受。 白一弦见状,哼了一声,说道:“若是我被打了,躺在床上,若是有人来探视,看到我被打成那样,勃然一怒的话……” 陈文忠一听就知道,白一弦说的有人,指的就是世子和郡主,他立即一个激灵。 白一弦说的虽然是假设,不过如果他说的那些万一发生,那白一弦如今肯定被自己儿子打的非常凄惨,到时候世子和郡主若是知道了……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