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怜儿说完,屋子里,气氛有些凝重。
陈朝坐在书桌后,双手紧紧地握住拳头,面色涨红,明显在气头上。
吓得李怜儿不敢再说话,弱弱地站在一侧,不知道哪里惹到了陈朝。
过去很久,陈朝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平复下心情,看向李怜儿: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你放心,既然你父王将你交给我,我就会好好照顾你,要不,我给你在京城才俊中找一门好亲事,日后好好过日子如何?”
“不!”
李怜儿反应极大,双手抱住裙子。
“噗通”一声,跪在陈朝面前。
陈朝皱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李怜儿也知道自己反应大了,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她抬起小脸,可怜巴巴地说道:
“我不嫁人,我不嫁人,怜儿愿留在陈相身边,为奴为婢,还请陈相开恩。”
这?
陈朝伸手挠挠额头。
陈朝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在心里酝酿了一下语言才说道:“是这样的,怜儿,你是秦王幼女,身份尊贵,为奴为婢,我万万消受不起,更何况,你父亲相信我才将你送到大纪,我怎敢驱使你。”
“你还年轻,人生的路还很长,你明白吗?”
陈朝说的很慢,希望李怜儿能明白他的意思。
李怜儿听完,眸中含着泪光,死死地咬住嘴唇,或是下一刻泪水就要扑簌簌地往下掉。
“你,你是不是嫌弃我?所以才找了一个借口。”
“你误会了。”
“可我在大纪举目无亲,认识的只有你,我不想嫁人,我只想伺候你,给你端茶倒水,当粗使丫鬟,你放心,我手脚很麻利的……我什么活都能干,我一点都不金贵。”
“你这……”
陈朝挠挠头,想了想,“这样吧,我再给你几天时间考虑一下,你不忙于做决定,等你找到你想做的事情,你再告诉我,我为你铺桥修路,你看这样可好?”
闻言,李怜儿砰的一声,磕了一个头,脸上带着笑意,“谢谢你,谢谢你。”
陈朝看着李怜儿离去,裙裾飞扬的背影,心想这姑娘本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
……
“你当真这样瞒着陈朝了?姜玲珑啊姜玲珑,让我说你什么为好,我到现在都看不懂你的心思,你出身鬼谷,到底想辅佐谁?说你认定陈朝吧,你又瞒着他,我?……我有自知之明,你根本看不上我。”
玉清观,参天的老榕树下,白裙女子得知国师姜玲珑回来了,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
姜玲珑身穿黑色道袍,正在老榕树下打坐,对白裙女子的话无动于衷。
白裙女子就盯着姜玲珑的后脑勺一直看,时间久了,她耐不住性子,走到跟前,弯下腰,偏着头打量着姜玲珑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蛋,啧啧称奇。
姜玲珑睁开眼睛,微微皱起秀眉:
“帝姬,你应该感到庆幸贫道没对陈朝说实话,若说了,陈朝这些年深受龙血蛊之害,他并不知你的存在,他会想当然地以为你妹妹莺莺是养蛊人,你觉得他会放过你那位,今年只有不到十二岁的妹妹莺莺?”
“你觉得你那位妹妹,能遭陈朝几下糟蹋?”
帝姬“呵”了一声,没想到修道姜玲珑因为这个原因而瞒着她徒弟陈朝,不告诉他龙血蛊真相。
都说修道之人,追求闲云野鹤,无欲无求,心如坚石,姜玲珑倒好,大发起善心来了。
帝姬在姜玲珑身边,盘腿而坐,单手支着脑袋,“谢啦,我替我妹妹谢谢你……”
“当年给他下蛊,将我的命跟他绑在一起,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我是想用龙血蛊让他乖乖听我话的,只要他乖乖听我的话,君是君,臣是臣,他永不背叛我大纪,说不定我大发善心,给他解了。”
“现在呢?”姜玲珑道。
“现在啊……”帝姬伸手挠挠额头,“我看不懂他,也不知道他内心真正所要……你说,他想要做大纪的新皇帝吗?”
姜玲珑不语。
“看吧,你和他相处这么久,你也不知他内心真正所想,这就很烦人了……”
“龙血蛊之计,是我父王最后为我驾驭他定下的计策,所以我不敢冒险。”
姜玲珑念头闪烁,目光不定。
“所以,你就一直这么拖着?”
“不然呢?陈朝那么厉害,我能怎么办?当皇帝的那几年,你不知道我过的多么憋屈,屡次在他手中吃瘪,每次见他都担心害怕的要死,生怕自己露馅……”
“更可恶的是,还要一口一个亚父叫着,他年纪也不大,顶多是我叔叔,凭什么当我亚父?……当年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把这个权臣踩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