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审讯室,许红豆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
两串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涌出,顺着脸颊,汇集在下巴尖上,吧嗒吧嗒地掉落在地上。
不是得知父母双亲早就死亡而伤心流泪,因为这个结果陈朝早就给她打过预防针。
她只是悔恨自己被李玉瞒了这么久。
与许红豆不同,陈朝刚刚走出审讯室,立马将外袍脱下。
低头将全身检查了一个遍,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乱动个不停,浑身像长满了跳蚤似的。
许红豆哭啼啼的,眨着湿漉漉的眸子,不解看着陈朝开口问道:
“……相爷,你在做什么?”
“快,帮我拍背,我把体内的蛊虫给吐出来。”
陈朝一副怕死的样子,敢情刚才在审讯室里毫不在意生死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许红豆一边用手抹泪,一边用手轻轻拍着陈朝的背。
过了好大一会儿,除了吐出两口唾沫外,什么也没有。
陈朝叹了一口气,摆摆手无奈道:
“好了好了,看来这种方法没用。”
偏头瞧许红豆还是哭个不停,陈朝心疼她,伸手一拉,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道:
“我中了蛊,都要死了,我都没哭。”
许红豆吸着鼻子,被陈朝的玩笑话,逗的想笑又不敢笑,憋的难受。
许红豆把脸埋在陈朝的胸膛间,哽咽道:
“对不起。”
“……是我害的相爷中了蛊。”
“蛊虫是我带去楚国的。”
“知道就好,在我为数不多的日子里,你要好好陪我,让我在死之前不要留什么遗憾,听到没有?”陈朝揉着许红豆的脑袋,打趣道。
许红豆彻底绷不住了,攥紧小拳头,轻轻捶打着陈朝。
都什么时候了,陈朝就会开玩笑。
半个时辰后。
韩忠和侯吉闷着头从审讯室走出来。
看二人衣袍上迸溅上的血沫子,就知道里面的钱老估计又把十八般酷刑通通试了一遍。
这时候,一直坐在外间,毫无存在感的萧寒发话。
他伸手指着陈朝,不嫌事大地说道:
“韩师兄,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问的是韩忠。
韩忠走到萧寒面前,气愤地伸手,“混小子,你说什么呢?”
萧寒闭嘴。
师兄?
陈朝见萧寒称呼韩忠为师兄,眉头一挑。
而刚才在审讯室里,钱老似乎也跟韩忠是师兄弟的关系。
陈朝一时间好奇到家。
就要开口问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韩忠快步来到陈朝身边再次把脉。
时间一长,陈朝抬眸道:
“韩老,我没事,不打紧……”
“我的身体我本人最清楚不过,除了体内真气一日比一日霸道,有些不受控制外,其他的没什么大问题,应该还能活个两三年……吧?”
陈朝用疑问的语气说话。
说实话,他也不敢太确定自己能活多久。
两三年?半年?几个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闻言,韩忠唉声叹息。
放下陈朝的袖子,急的直挠头,道:
“相爷,这蛊虫一类乃是奇门巧技,恕老奴不擅长,得找专门研究的人过来瞧一瞧,最近一段时间,相爷就不要动用真气了,以防万一。”
陈朝“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目前来看,陈朝体内的蛊虫处于安稳期,还没有出现暴动的迹象,众人还有时间想办法解蛊。
韩忠说完,脚步匆匆,立马出去写信。
他要邀请懂蛊的七师妹进京,帮助陈朝解蛊。
韩忠走后,陈朝望着屋子里的萧寒,想问问他和韩忠以及钱老的师兄弟关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萧寒好像没看见陈朝似的,揣着手,背着铁剑,慢悠悠地出屋。
“许红豆,你该当何罪!”
萧寒一走,屋子里突然响起一声暴喝。
陈朝见势不妙,及时插在侯吉冲向许红豆的必经之路上,将二人隔开。
“相爷,您别拦我……”侯吉愤恨不已。
陈朝皱皱眉,一脸无奈地望着愤恨的侯吉。
他知道侯吉正在气头上,担忧自己的安全。
“这事跟许红豆没关系。”陈朝道。
如果不在中间说道几句,侯吉定要找许红豆的麻烦。
“相爷,我....”
侯吉急赤白脸,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陈朝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没事,我还死不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