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六皇子楚炎破口大骂从楚亢的帅帐中走出,临走前摔杯子砸椅子,搞的整个帅帐一片狼藉,众将噤若寒蝉。
“楚亢,本皇子记住你了!”
“忠臣!楚国的忠臣!”
骂骂咧咧离开,一路上,楚炎见人就骂,还抽出金剑砍了两个土匪的脑袋,以泄私愤。
本想借着梁川中埋伏,清水河被占,平阳谷被围这几件事,拿捏住楚亢的把柄,好让他心甘情愿地交出大军指挥权。
可是楚亢硬着脖子,就是不交。
再次拿出大帅之位,压的楚炎满腔怒火。
更甚至,楚亢还下令,不准楚炎干预接下来对平邑城的战斗。
楚炎被架空了!
就连他手中的三千峡数万楚军,也被楚亢临时接管。
楚炎怎能不怒。
昨夜替皇子宠幸小美人的亲卫,这时赶忙上前,劝道:
“殿下消消气,消消气,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平邑城是楚亢的地盘,咱们初来乍到,不可与之正面对抗,得另外想法子。”
楚炎当然知道现在不能跟楚亢硬碰硬。
可是现在,手中一无权二无兵,连对抗的资本都没有。
就算有法子再好,也没有施展的空间。
亲卫小脑袋瓜一转,顿时有了主意,附在楚炎耳边低语几句。
楚炎闻言,眼前一亮,伸手拍拍亲卫的肩膀:
“平日里,真是没少心疼你,就按你说的去办。”
亲卫满脸堆笑,赶紧点头哈腰:“都是殿下教的好,属下这就去安排。”
帅帐中,楚炎走后,楚军将领叹息不止。
“大帅,咱们这样得罪六皇子,恐怕回国后,会吃不了兜着走。”一位将领唉声叹息,对未来充满忧愁。
楚亢一双虎目,因多日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充满血丝。
他背靠在帅椅上,深深呼出几口浊气,重新振奋起来。
就算被六皇子记恨,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一切以最终胜利为前提!
大军,只能有一个声音。
那就是他楚亢。
楚亢看向帐内将领,询问道:“平阳谷,清水河那边情况如何?大纪方面可有新的动作?”
“并无!”
一位楚军将领站起来,答道:“平阳谷被围后,大纪方面并未对它展开强攻,只一味围着,而清水河那里,大纪则是在修筑营寨,增强防御,因清水河的缘故,我军也不好强行渡河,只能和对方这么干耗着。”
“唔……”
楚亢闻言,应了声,眯眼细想这两日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梁川向来谨慎,怎么好端端就能被敌军打个全军覆没?
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于是乎,楚亢召集诸位将领,开始复盘。
一则则消息汇集起来,事件逐渐明朗起来,诸位楚将同时看向楚亢。
楚亢微微眯眼,吐出几个字:“对方,是个高手。”
“大帅,怎讲?”
“对方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要攻打平阳谷,而是围而不攻,最多是佯攻,平阳谷向外发出求援信号,清水河最先响应,派出一队人马过去支援,但被对方吃了……再之后,九道狼烟求救,情况危急,本帅被迫让梁川带兵前去。”
“梁川带兵过清水河,河上三座浮桥,刚巧不巧全都被什么东西损坏了。”
“桥坏,梁川要过虎口峡才能支援平阳谷,而虎口峡便是对方埋伏的地方!”
“梁川虽然谨慎,但任务更急,在虎口峡中了埋伏!”
“对方这一系列的安排,非沙场老将不能行。”
“大纪北线大军,是何人在指挥?”楚亢问道。
其他将领摇摇头。
这个他们还真没注意过。
大纪方面,这些年并无值得让人注意的统帅,唯一的一个便是周觅,可周觅在平邑城,北线大军的统帅他们确实疏忽了。
“果真如大帅所说,那大纪北线大军的统帅未免也太阴毒了。”
“战场上,无所不用其极,倒也不算是阴毒!”楚亢回应,又道:“这个人,日后得多些注意。”
说完,楚亢看向军需官,问道:“我们的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平阳谷被围,迟早是大纪的囊中之物。
粮道断绝,楚军支撑不了多久。
楚亢必须根据现状,改变策略。
军需官答:“还能支撑不到七日。”
“七日……”听到这个数字,楚亢想了想,立即吩咐道:“传令下去,日后大军每人口粮减半!”
“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