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并不打算杀了梁川,留着这位楚军将领,日后说不定有大用处,
“接下来,你如何打算?”
闻言,陈朝看向身边的女将,抱拳道:“蒙将军从军多年,是这方面的行家,应该问你才对。”
蒙长歌撅嘴,白了陈朝一眼。
说他一句,这家伙还喘上了。
“真的,接下来该怎么办?蒙将军,请赐教。”
其实陈朝心里已经有了后续打算,但是他想先听听蒙长歌的意见。
蒙长歌蹙眉,思考片刻,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说说自己的看法。”
陈朝点点头,求之不得。
蒙长歌认真道:
“如今,救援平阳谷的土匪大军全军覆没,这则消息传回楚亢耳中,以楚亢稳重谨慎的性子,没摸清楚情况之前,断不会再派兵前来救援,趁此良机,我军集结所有兵力,全力攻打平阳谷,只要谷中粮草尽在我军手中,楚亢不战而败!”
“不妥!”陈朝当即开口,摇了摇头,“还记得我刚才说了什么吗?要攻其不备,避其精锐。”
“平阳谷易守难攻,我军强行攻打,恐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我建议攻打清水河,彻底切断楚亢粮道。”
“攻打清水河?”
蒙长歌看着陈朝,陷入发懵状态。楚亢来不及救援平阳谷是因为路途遥远,可是距离清水河只有一步之遥,若此时攻打清水河,楚亢必回师救援,若没在楚亢来之前把清水河打下,又当如何?
陈朝看着蒙长歌,自信道:“此战得速战速决!”
看蒙长歌还在发懵状态,陈朝解释道:“并非要把清水河完全打下,我们只需打空一侧的河岸,和敌军隔岸对峙!”
陈朝的这项决定,打碎她曾有的认知!
若这样的话,平阳谷就真的成为一座孤岛,完完全全被我军包围。
楚亢前方正在攻城的大军从此会断绝粮草,我军不战而胜!
“懂了吗?”
陈朝轻抬手指,在蒙长歌额头轻敲几下。
蒙长歌伸手揉揉被陈朝敲打的地方,眨眨漆黑好看的眸子,慢慢点头:“懂了,可我还有一个疑问,万一平阳谷中的土匪知道我军是佯攻,反攻出来怎么办?届时我们前后受敌。”
“我求之不得!”
陈朝笑道:“平阳谷易守难攻,他们若敢出来,和我们正面打,凭借徐彪的正面实力,必定碾碎他们!”
若平阳谷的守将是一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出来。
谷中有粮草,又占据地利,能耗很久!
他们只需坐等楚亢救援即可!
很快,陈朝带人清缴完虎口峡中幸存的土匪和楚军,和蒙长歌出来,虎口峡入口的三千楚军也被慕容冲带领的五千枪骑兵冲的七零八落,只有寥寥几人逃了回去。
“慕容将军,此去攻打清水河,同去否?”
慕容冲杀的正尽兴,长枪染血,以前在土匪后方东躲西藏不敢正面接敌,现在好不容易能打个富裕仗,求之不得。
“自然同去!”
.....
.....
日暮,残阳如血。
平邑城的守军在夕阳下,低着头,沉默地清理城墙上敌军还有同胞的尸体。
敌军尸体一律从城头扔下,浇上火油,一把火给烧了,同胞的尸体则是抬回城中,用白布盖住,等战后送回家乡。
民兵们背着器械登上城头,加紧抢修被投石车砸坏的城墙,补充滚石檑木。
今日战况,比以往来的更为猛烈一些。
真不知这座城还能守多久。
周觅把染血的头盔抱在怀里,巡视城头情况。
这位为大纪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军,双眼充血,嘴唇皲裂,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或许下一刻就要一头栽下去。
周觅心情沉重地默默看完这一路,驻足在墙头,整个人沐浴在残血的夕阳中,愈发孤寂。
“咱们损失多少人?”
身后站的是周觅的嫡子,周锋,周锋头上包着纱布,今日在城头指挥战斗时被敌军的弓弩手发现,一箭险些要了他的命,不过还好只是擦伤。
“一万多人,这群狗娘养的玩意儿,这一次攻城,第一日就攻的这么猛,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周锋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周觅叹息道:“明日会死的更多,楚亢在消耗我们的兵力,待他们在三千峡的援军赶到,我们就守不住了。”
周觅知道楚亢打的什么心思,楚亢这次攻城一开始就这么猛,就是想用土匪的命跟大纪士兵换命,等三千峡的楚国正规军赶到这里,他就会用手中最精锐的兵力,楚国正规军破城!
那时,大纪官兵经历连日苦战,早就筋疲力尽,没什么能够阻挡这些楚国正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