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蒙长歌传信过来。
说她会带着秦军三千弓弩手入境帮助常胜军作战。
陈朝大喜过望,有秦军加入,常胜军战力再上一层楼。
只是蒙长歌答应的这么快,是陈朝万万没想到的。
他还以为蒙长歌会拖延至第三日再来。
毕竟那时候,按照陈朝的原计划,蒙长歌若是不答应,他会再往上加筹码,一直加到蒙长歌心动。
可是蒙长歌第二日就来,隐隐约约透露出秦军那边也急切想要入境作战的意思。
难道是为了战后那五成的缴获物资?
蒙长歌没有这么见钱眼开吧?
清晨,陈朝和蒙长歌在岸边交接。
按照计划,秦军入境需要换上大纪甲胄,打常胜军旗号。
至于武器装备就不用更换了。
大纪的武器秦军看不上,秦军若没有趁手的武器,战斗力起码减半。
……
从涌关赶往平邑城,路途虽然不说多么遥远,但十天半个月肯定赶不到,为了节省时间,待三千秦军换好大纪甲胄,当天晚上便出发了。
队伍齐整,一路南下。
陈朝骑在马背上,由于速度并不快,晃晃悠悠的,让他直打哈欠。
这几日忙着处理军务,一个囫囵觉都没睡,现在若是能挨着枕头,保证三秒入睡。
“跟本将军一路同行,委屈你了,怎么一路上无精打采的?”蒙长歌降低速度,和陈朝并排走,侧头看着陈朝。
“昨晚没睡好?”
“.....嗯。”陈朝点头应了一声,忽然兴起,来了一句,“一想到能和蒙将军并肩作战,我激动的一宿没睡。”
“就会贫嘴。”蒙长歌白了陈朝一眼,刚才还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这变的,倒是快。
一双大长腿轻夹马腹,旋即就要催马超过陈朝。
可陈朝哪里会顺她的意,伸手一捞,将蒙长歌身下追风的缰绳抓在手里,牢牢抓住,不许她离开。
“你干什么?!松手!”蒙长歌停下,看着陈朝手中缰绳,意思不言而喻,想让他松手。
陈朝却握的愈发紧,咧起嘴角,笑了笑,“赶路多无聊,不如咱们还是来聊聊天吧,比如,昨天跟在你身后的那位老卒是谁?”
昨日在蒙长歌身后扮作老卒的老者,陈朝已经大概猜出他的身份,不过,他还是想听蒙长歌亲口说,或许能从这位当女儿的嘴里,打听到蒙武过来的目的。
“老卒啊....”
蒙长歌眸子乱转,看了看四周,企图蒙混过关。
陈朝失笑,“若是不会撒谎,我可以教你,撒谎时,你的眼睛最好别乱瞅,太容易被人发现端倪了。”
“嗯?”蒙长歌重新看向陈朝,故作正常似的轻轻摇头,“没有啊,我哪里撒谎了?我没有撒谎,那老卒是,是.....”
到最后,蒙长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是你爹吧,秦国名将,蒙武!”
陈朝直接点破老卒的身份。
蒙长歌佯装镇定,但心里却十分诧异。
陈朝竟然知道父亲?
陈朝当然知道,从开始接触蒙长歌时,陈朝就把蒙长歌身边的人查了个一清二楚,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蒙长歌的父亲蒙武,是位真正的大佬!
这位老将军的经历堪称传奇,出身没落的蒙家旁支,三十岁前他从未上过战场,一直是文官,秦国姓蒙的武将太多,不差他这一个,他这也算是另辟蹊径,曲线救国。
蒙武从一个地方小官一直做到秦国都城,差一步就能进入咸阳中枢,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被贬了回来,地位一落千丈。
咸阳那些蒙姓武将们说,蒙家只有拿刀的武将,没有拿笔的文官。
算是彻底断了他的仕途。
蒙武被革职回家后,又二年,秦国与北方的戎狄开战,战况惨烈,秦国失利,一时间竟无一位武将敢出战!
蒙武瞅准机会,投笔从戎,开启从军之路。
一路跟开了挂似的,打的戎狄还不了手,算是秦国冉冉升起的一颗将星!
可是人一旦太耀眼就会遭到旁人妒忌。
回都城受封那一日,有功的功臣全都加官进爵,只有的他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被发配到边疆戍守城池,一待就是几十年。
“秦国对你父亲这般,你父亲还能咽下这口气,我不知为何?”陈朝不理解。
换位思考,要是他遭受到这样的待遇,早就带兵反了。
“父亲的心思,谁也不懂....父亲已经被发配到边疆戍边,可咸阳那些小人依旧不肯放过父亲,就连平时的军饷都会克扣,父亲这些年苦心经营着这几个城池,已经是穷途末路。”蒙长歌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