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帝想了许久,秦相如磕头也磕许久,直到额头破了一层皮,额头血乎乎一片。
“来人,扶秦尚书起来,至于秦尚书到底有没有欺君罔上,待查!稍后,朕会派人去查!”
“陛下圣明!”
王士斌赶紧说道。
眼中却闪过一丝胜利者的精芒。
不管怎么说,这第一阶段的斗争,是他赢了。
没看吗?秦相如连头都磕破了,陛下都不信任他。
秦相如挥袖没叫人扶他,而是气冲冲地直起腰。
他原本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出来,可是现在,他忽然不想说了。
因为满朝大臣,包括皇帝,没有一个在乎百姓。
他们高踩云端,脱离百姓实在太久了!
……
片刻后,还没等众人从刚才的事情缓过神来,王士斌又站出来,拱手道:
“陛下,臣有本要奏!”
“说。”
永兴帝一挥手,扶着额头,静观其变。
王士斌目露贼光,先是看了陈党众臣一眼,而后沉声道:
“启禀陛下,臣弹劾宰相陈朝!宰相陈朝,联合户部尚书秦相如,为一己之私欲,不顾城外受灾百姓死活,在青山、清源等县,强势征调灾民大兴土木,此举劳民伤财。臣恳请陛下治陈朝和其同党之罪!应千刀万剐,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呼——
不知是谁呼出一口浊气。
下一刻,群臣一声惊呼。
只看见秦相如忽然暴起,两百多斤的身子一下子扑倒王士斌,然后骑在王士斌身上,一拳就打在了王士斌的眼窝子上。
“我去你娘的!”
“你个腌臜泼才,老子忍你很久了。”
“就你能胡扯是吧?老子撕烂你的嘴。”
“都别拦我,别拦我……”
秦相如被几个太监合力拉住倒在地上,还不忘踹王士斌几脚解气,嘴里念念有词,
朝堂上突然的闹剧,让众臣一惊,而后便是哄笑起来。
王士斌被打了一拳,疼的他龇牙咧嘴。
身上的秦相如被人拉开,王士斌一股脑地爬起来,跪着上前,爬到龙案前,大声叫着委屈,“陛下,陛下……”
“陛下,臣被打了。”
“陛下,要严惩凶徒!”
“秦相如这厮,当朝殴打朝廷命官,罪加一等,罪加一等啊!”
王士斌明显被气疯了,身为都察院一把手,拥有弹劾纠察百官之责。上任十几年,谁见他不讨好,谁见他不绕着道走,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人打了?而且还被骑在身下,在朝廷诸公面前出丑!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要杀了秦相如!
杀了这头肥猪!
龙椅上的永兴帝无力扶额,看着
这?!
此刻,兵部尚书周觅上前,沉声道:
“陛下,王御史所言甚是有理!宰相陈朝此举,天怒人怨,大灾当前,灾民果腹求生尚且困难,还要被陈朝征调行大兴土木之举,劳累饿死者不计其数,若不严惩陈朝和其同党,不能服众,恐引起民变!”
“还请陛下治陈朝之罪!”
此刻,王党和周党众臣齐刷刷出列:
“陛下,请治陈朝之罪!”
“陛下,请治陈朝之罪!”
秦相如快要气疯了。
他竟然挣扎着从几个小太监手中逃脱,爬起来指着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员,悲愤道:
“尔等,不配为官!”
这一刻,秦相如怒发冲冠,无比悲愤:
“尔等,食君俸禄,却不行臣子之事,实在该杀!”
“大灾时,尔等躲在各自府邸中,宴饮丝竹,何曾想过城外受灾的几十万百姓?如今,我等尽心尽力在城外赈灾,力保几十万百姓家园不失,尔等如今却跳出来指责我等?是何道理?”
“是何道理?啊,你们告诉我,是何道理?”
“到底是何道理?”
秦相如已经彻底疯了,他红着眼睛,怒目圆睁,上前揪住一名官员的领子,一遍遍质问道。
“谁来告诉我?到底是何道理?”
秦相如突然踉跄数步,喉咙一甜,突兀地喷出一口老血,血洒金殿。
饶是如此,那些弹劾的官员们也没有后退半步,在他们眼里只有嘲笑和蔑视。
“快,宣御医,扶秦尚书下去休息。”永兴帝道。
“不用!”
秦相如哗啦一挥袖子,身子站的笔直:“今日,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嘴里还能说出点什么来?”M..
“弹劾本官?来啊,都来啊……”
“本官不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