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个庄稼汉,都穿着大汗衫、大裤衩、塑料拖鞋,从大门鱼贯而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附近的人来吃席的。
但是,他们这些人一个个横眉立目,手里还拿着统一的板凳腿,分明是来打架的!
本地的穷人家,没有椅子,只有长凳。遇到打架的事,直接把长凳拆了,用板凳腿做兵器。
打完架之后再板凳腿把组装回去,不耽误坐着吃饭。
徐朝就站在灵棚边上,看到这帮人进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奶奶的娘家人来闹事的。
而且,这帮人中,还有一个同龄人,叫潘成磊,是他在艾山一中的同学。
这些都是潘家人,没错了。
“潘姓军团”进了院子,坐在门后帮厨的幺叔起身想跑,却被潘家人故意撞了一下。
幺叔踉跄后退,却一屁股坐在装满鸡蛋的竹筐里。
等幺叔起来时,身上沾满了鸡蛋清和鸡蛋黄。
看到潘家动手了,徐姓的本家纷纷跑到角落,将他们准备好的棍子、锤子、铁锹、镐把拿了出来。
“潘姓军团”中,一个年龄比徐建业还大的汉子冷笑道:“哟嗬,徐家人还有准备!你们这帮六叶子,我们是来找孝子麻烦的,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与你们无关。谁要是想逞英雄,打死你也是活该!”
他叫潘以财,是徐建业和徐建设的亲表哥,也是“潘姓军团”的带头人。
徐明忠大喝一声:“放屁!老嫂子要是还在,那是你们自己家的事,我们管不着。老嫂子现在没了,你们来闹事,就是打我们徐家人的脸。而且,你已经打了我家老幺。今天,我们非管不可!”
然后,他手一挥:“老少爷们,给我打!”
徐明忠一声令下,“徐家军团”迅速向“敌人”靠近。
板凳腿和镐把碰撞,虽然没人受伤,锅碗瓢盆却被砸坏了好几个。
“慢着!”一场械斗刚刚开始,有人突然跳到人群中间。
这人正是徐朝。
“小朝,你给我过来!”徐建业大惊,“一会儿打起来,出人命都有可能!”
说这话时,徐建业也跑到人群中间。
徐建业披麻戴孝,手里捧着哀棍,就是哭丧棒。他把哀棍护在徐朝的面前,以防儿子受伤。
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让儿子受一点伤。
任琼也勇敢地跑了过来。在这种时候,她就想跟徐朝站在一起,无论后果如何。
“潘家军团”中的潘成磊看到徐朝,眼都红了:“狗东西,前几年你在学校里老是欺负我。没想到,你现在还把校花给追到手了。我今天要打断你的第三条腿,你娶到校花也用不上!”
此时,只有徐朝最清醒。
他知道,此时械斗进行得恰到好处。但是,事情必须到此为止。
一旦事态扩大,闹出人命,总有人要出来承担后果。这个人要承担后果的人就是他。
谁让他是大苏省十大杰出青年呢?
树大招风啊!
到时候,自己的生意和名声都会大受影响。
所以,他必须跳出来。
徐朝站在双方的中间,大声说道:“我是阿奶的长孙,我有一句话,请大家听我说完!”
他这么一说,徐明忠就摆了摆手,示意徐家人暂停。
而潘以财却根本不理徐朝这一套,他大叫道:“既然是我大姑的孙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打!”
徐朝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低头躲过潘以财的板凳腿,来到对方的身后,用胳膊勒住潘以财的脖子:“谁敢上前,我就给他放血!”
看到带头人被扣,潘家人也不敢造次,纷纷后退。
徐朝看向任琼:“琼琼,把我的大哥大拿来!”
任琼跑回堂屋,拿来徐朝的大哥大,照着徐朝的吩咐,拨出一个传呼号。
除了任琼,谁都不知道徐朝这个电话是打给谁的。
潘以财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崽子,你就是打给派出所也不好使。我们这是家事,你爸这个逆子,从来不来看望我大姑,我们就是打死他,公家也管不着!”
徐朝冷笑道:“公家管不着,有人能管着!你们都等着,最多三分钟,就有人来管这事!”
潘成磊跑了过来:“徐朝,你弄什么玄虚?”
说着,他就要从徐朝手中把潘以财抢过来。
徐朝飞起一脚,踢在潘成磊的肚子上,把他踹倒在地。
趁此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