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正午,马队回到衡香。 徐寅君没有等在知语水榭,一忙完手里的活,他便带人赶至衡香外面的馆驿。 到那时,杜轩和戴豫已早早等在那了,两边人马见面,亲厚得像是一家人。 待正午,马队过来,一时间,沈冽的人,夏昭衣的人,青香村的人,尉平府的人,全部都成一家人。 郑北有汪固在,横插进来,无话不谈,也变得其乐融融。 两边人马接头后,一并回城,去往知语水榭。 路上需经数条长街,不提那些几乎一辈子没有出过村或者出过游州的人,就是老佟和支长乐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都难以将这衡香同他们去年离开时的衡香联系到一起。 徐寅君笑道:“这便是政通人和吧,衡香官府如今头上压满大山,半点不敢乱来,他们活得战战兢兢,办事生怕没有成效,全奔着功绩去推行策令,每天都想着建功得赞赏呢。此前鱼肉百姓的那些昏官早便滚蛋了,要么死,要么在坐牢。” “真好啊!”老佟感叹,“如今这新面目,可是因为我们阿梨?” 因为旁边有杜轩和郑北的人在,徐寅君不好讲话说得太圆满,委婉道:“是有的,大东家是出了不少力的。” 一路到知语水榭,门口站着几个姑娘,中间的姑娘翘首相望,尤其期盼。 “来了来了!”林双兰踮着脚尖,激动道,“他们来了!” 冯安安在旁掩唇笑,屠小溪的唇边也挂着笑。 林双兰对支长乐那份心意,在几个姑娘之间早便不是秘密。 一待徐寅君领人过来,林双兰再也遏制不住心里的喜悦,快步奔跑过去。 “哎!你跑慢点!”冯安安叫道,快步追去。 支长乐仍坐在马车上,车帘是掀着的,好跟外边的人交流。 林双兰用最快的速度跑来,也不跟詹九爷打招呼,直接冲着车厢里的支长乐叫道:“支大哥!!” 冯安安追上来,气喘吁吁的在旁边拉住她。 林双兰一双眼睛明亮闪闪,笑看着支长乐:“支大哥,你气色好多了!伤是不是养好啦?” 支长乐:“……” 周围所有人看着他们,也都沉默,一脸看好戏。 詹九爷轻咳了声,过来道:“大兰子,急匆匆跑来干什么,就快到家了都。” “我高兴!”林双兰开心地咧着嘴巴笑,“我可开心啦!支大哥,我们好久没见了!” 她看了马匹一眼,道:“九叔,我能上去吗?” “你这……”詹九爷为难,“你也别问我,你问支大侠去!” 林双兰于是又看回支长乐,眸子炯炯有神。 支长乐的脸上却没有多大的情绪,他皱眉看着她,这目光渐渐让林双兰心里的热情变作不安。 “支大哥……” 支长乐终于开口:“我就不明白了,就这几步路,你要上来干什么?你的腿又不是残废。” 林双兰一愣:“支大哥,你……” 周围的人也都傻了。 支长乐看向前面的车夫:“走吧,先回去吧,兄弟们都累了,得休息呢。” 詹九爷闻言,把林双兰和冯安安拉到一边:“对对对,都累了,先回去再说吧。” 其他人见状,也开始打圆场。 青香村里的几个大汉们都过来,和林双兰冯安安叙旧。 他们当没听到刚才那些令林双兰尴尬的话,只问她在衡香过得怎么样,还有人夸林双兰现在变得真漂亮。 林双兰不想让他们担心,重新扬起笑容,和他们有说有笑,一并走回知语水榭。 快近时,屠小溪迎上来,青香村的大汉们见到屠小溪,纷纷傻眼,完全没有认出她。 屠小溪身世不好,性格孤僻安静,非常喜欢独处,在青香村时,她只跟林双兰她们有话说,对于其他人,她几乎没有半点存在感。 她留给青香村村民们的印象,只有穷和麻木不仁,现在再看她,脸庞干净清秀,眼睛明亮,身上那股令人所不喜的孤僻,在这一身淡绿锦衣下,变得分外沉静温婉。 也许是故乡的原因,此前屠小溪在村里几乎和他们不会有半点交流,现在跟在林双兰和冯安安身边,也冲他们笑和问好。 一个村民心生感叹,在进门时对詹九爷悄声道:“难怪九爷这半年都不想回来,外边的世界真好啊。” 詹九爷双手背后,边走边笑道:“我还是时常想回去的,等天下风波定了,咱们就回去把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