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信军的火光着实不多。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一场动乱后,火把和火盆没有半分增加。 沉冽站在高处沉目看着山谷,巨大一片山涧,那星火渺渺,如沧海一颗星,有时候甚至完全消失不见。 叶正寻来,见沉冽一直站在这,走来说道:“少爷,该歇息了。” 沉冽“嗯”了一声,目不转睛。 叶正循目看去,半响,道:“当真是鼠辈,见不得光。” 见沉冽仍一动不动,叶正温声道:“少爷,热水已备,休息吧。” “我总觉得蹊跷。”沉冽低低道。 “蹊跷?” “钱奉荣的功夫并未有我所想得那么好,以阿梨的身手,她不会对付不了。” “那也得分时候,他左右两边各有一女子,不是说男人那什么后,便会力不从心吗?他不定纵过头了。” 沉冽眉心轻皱,没有接话,始终望着那片山谷。 叶正见状,不再说什么。 他明白沉冽的固执,他若不想回,谁也劝不了,除了阿梨姑娘。 “武少宁去了多久?”沉冽忽然问道。 叶正算了下,道:“少爷,半个时辰都还没到。” “好,你去休息吧。” “您呢?” “我盯着他们。” “少爷,”叶正低叹,“您去休息,我们轮流来盯就好。” “叶正。”沉冽侧头望来,黑眸沉凝,平静却严肃。 叶正无奈,只好道:“那,我去休息一个时辰。” 叶正回身离开。 沉冽看着那片山谷,一双剑眉轻轻皱起。 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分明他们的暗杀非常成功,且可以断定,对方绝对不知道会在今夜遭袭,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蹊跷? 天色渐亮,东方的鱼肚白片片探头,晨星澹去,云海开始织锦,霞光璀璨。 困顿和受惊惶一夜了的忠信军兵卒们,陷入了巨大的苍白和迷茫。 但有人呼呼大睡,有人担惊受怕,就有人动脑子,心里藏着的野心茁壮成长,开始抬头。 沉冽的顾虑和谢忠的妄想都变多余,有没有那名小随从,似乎无关紧要。 一夜过去,山谷并未大乱,疲惫害怕的士兵们没有四散逃窜。 几个队正和小校尉派人去找小随从,漫山遍野都没找到,倒是在一个山脚找到了一个妇人和一个小孩的尸体。 这个妇人和小孩并不陌生,是之前一直带他们去找墓,深谙探穴之道的严知更的妻儿。 大家都很累,懒得搬运尸体,多看几眼便回去了。 不过回来时,有人四处张望,问怎么没有见到严知更。 还有人问,要不要去通知昨天晚上去东边的卓习烈将军。 一些野心勃勃的队正立即打消他们的这个念头。 正午,小随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几个队正合计,不管他了。 意思意思把大王和丞相还有什么将军副将郎将们的尸体就地埋了,几个队正和小校尉提出先离开凌德。 几千人的大军开拔,留下一地狼藉,浩浩荡荡沿着出来的山谷口,朝东南方向走去。 负责盯梢的暗卫跑去找才离开没多久的沉冽,武少宁叫住他:“别吵少爷,他才睡下!” “我需得同少爷禀报,忠信军这批家伙并未去官道方向,也不是北上,而是朝东南去了。” “这样啊,”武少宁皱眉,“看来那个小伙子是真不怕死。” “那少爷这里……” “不必吵醒少爷,少爷做什么都不会只留一个后手,昨夜我已连夜去河子观衙门告知,现在才回来。” “你竟然离开过?原来是这样,嗯,那我们便不用管了。” 在这些忠信军离开没多久,果然,看到了曹淳山的兵马自西边平邳官道处赶来。 曹淳山将大军分为两队,一队在这山谷内外纵深四里处搜寻,一队随他跟着地上痕迹沿东南方向追去。 看着这一队兵马消失在东南处,叶正长长一叹:“少爷已仁至义尽,希望这群士兵别是什么废物。” 一旁一个暗卫道:“如若将来成为我们的对手,那还是当废物吧。”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留下来搜寻河谷的这队士兵,将里里外外四里多地踏遍,除却一地垃圾,一无所获。 他们在一个军官的带领下集结,很快也朝东南方向追去。 整片河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