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艾的家里一样,大使馆里也在一边看球一边讨论,卢大使甚至倒了一杯红酒嘴含微笑、怡然自得。
“指控一个法国人心中回荡着德国皇帝的主张,绝妙!他是懂法德矛盾的。”
听了同事们这样的评论,卢大使喜滋滋的喝了一口红酒:“唉,真是一个从来不让人失望的家伙。好多年不发表犀利的评价了,还以为他平庸了,结果是我们限制了他。”
“他这个外交护照真不白领,您说他要是真是我们的人会什么样?”
卢大使抬着头笑眯眯的想了想:“那,乐子可大了,嗯,保证他干不长。”
在大家的嘿嘿笑声里,卢大使稍微认真了一点:“这就是他这个编外人员的好处,说的好了,是我们领导有方,说的错了,是他狂悖无知,主打一个灵活机动、既要也要,反而可以长久发生作用。”
“那您说,他图什么呢?他那么有钱、那么有知名度,一般这种人都会比较喜欢明哲保身的吧?”
卢大使沉默了一会儿,手里的红酒在下意识摇着:“一个共产党人。”
同事们或年长、或年轻,都各自品味了一下这个特别的词汇,会议室一时安静下来,忽然一个女同事小声的道:“上个月他有个堂妹在直播中公开了身份,网上有些传言说他和两边的亲属关系很僵,很坏。”
大家纷纷看向这个女同事,年长的没说话,活泼一些的年轻人有的问道:“真的吗?”
“好像不是第一次传言了,但没多久就消失了,可能是……”女同事指了指上边。
“一般来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是对的,但也有一种情况,比如我们许多革命前辈叛出家庭。虽然他应该不是这种情况,但这起码说明家庭和睦和做大事并不是必然关系。”卢大使冷静的分析。
另一个年长的领导点了点头:“一般来说我们对领导干部要求的会多一些,对普通党员要求的少一些,而如果是积极群众就会更宽松一些。而且我分析,这件事儿他亲属不在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见大家尤其是年轻人都好奇的看着他,这位面貌温和的领导笑了下:“他和他家庭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因为我曾经在LN省任职。据说,他父亲起家的经历颇为传奇,完全是白手起家,我不是说有什么背景,是什么背景也没有,甚至都没有像一般企业家起步时那样东挪西凑,全是自己家快速积累滚动起来的,所以他家族的经济关系非常简单。但农村嘛,孩子多嘛,难免封建家长制一些,两边老人可能处事不太公道,导致兄弟姐妹反目。我听说,现在每一年他家都会给两边老人不下百万的抚养费。”
房间里一片低低的惊呼声,卢大使微笑着扫视了一圈:“20年来,我们多国驻外大使都向部里推荐他,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说我们每一个大使馆都是一个审慎的考核者,那么,他也算久经考验了。”
大使馆的武官一直没说话,这会儿重新拿起了报纸,闷闷的道:“给我的感觉,我是说文风方面,他一直都是这么勇往无前的,很有我们军人气质。就是现在多了一些雍容大气,四平八稳,可骨子里依然是锐意进取,嗯,威风八面的,就像个大将军,特别牛气那种的。”
“李云龙那种的?”
“嗯,李云龙的性格,赵刚的风度吧?”
大家哈哈一乐,品了品还真有点像,随着比赛再次开始,会议室的讨论声重新低落下来,卢大使则心里琢磨着刚刚大家的讨论。
虽然右翼崛起,但左翼依然势大,明着指控一个作者是种族主义是很严重的,尤其是法国当下、黑绿遍地的情况下,《巴黎人报》最起码要出一个声明自辩的,因为这顶帽子谁也顶不住,哪怕是《沙尔利周刊》也不行。
不过,这会让法国人闭嘴吗?根本不可能!
卢大使摇摇头,按他本意,王艾只需要做出一个正面说明就行,没成想他是踢的防守反击,这下就热闹了,法国人最爱看这个,最不怕事儿大、最怕没事儿,所以接下来怎么办呢?
现在不是以前了,他的政治地位已经不弱于驻外大使了,驻外大使不能审查他的稿件和发言了……其实以前也不能,他的正管单位一个是体育局、一个是社科院,前者都是糙汉子从来不知服软为何物,后者是一群狂生,七个山头八个寨主自己就打的不可开交,根本顾不上他。
“他还真是一直凭自觉走到今天的啊,难得没犯什么大错,无非个别时候激进了点儿。可考虑到他的地位、年龄,冲动一些也正常。”卢大使在心中默默念叨:“还好是在法国,舆论自由无比宽容,只要他能战斗下去,这就是他最好的舞台,就是不知国内那帮腐儒会不会被他吓出毛病来。”
正想着,会议室响起掌声来,卢大使定睛去看,这是一次少见的巴黎进攻未果后撤中王艾突袭对方持球后卫逼迫对方匆忙之间回传,本来处理也算到位,可惜他忘了世界上谁跑的最快……
王艾硬是追上了这个球,抢在守门员触球之前轻巧一拨,然后不等守门员倒下另一脚直接一推,仿佛刚刚狼一样逼抢的不是他,这会儿他又云淡风轻了。
“看他的比赛真是提高了我对足球赛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