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宏安问得真诚,和蔼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丝毫破绽。 秦舒下意识地想说出实情。 只是刚张嘴,脑海里猛地响起沈老之前叮嘱过的话,一下子犹豫起来。 “秦小姐?” 郑宏安见她突然噤声,微笑地看着她,好奇道:“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秦舒垂眸应了一声,“……那倒没有。” “哦?” 郑宏安眼中的好奇更甚,兴味盎然地盯着秦舒,目光里虽然满是善意,却有一种势必要听秦舒说出答案的执著。 秦舒心里面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有些不自在地朝郑宏安笑了一下,说道:“其实替辛家奔走这件事,我也是受沈院长委托。至于他主动帮辛家的原因,我就不太方便说了。” 郑宏安露出一脸诧异,“刚才我看到请愿书上有沈院长的名字就觉得奇怪了,听你这么说,我实在是无法相信,向来跟辛将军不和的沈院长,在救辛家这件事上如此热心……” 说到这里,他别有深意看了秦舒一眼,口吻转而严肃起来,“你不方便说的原因,是否对辛家有害?” “绝对没有。”秦舒无奈说道:“只是沈院长有一点小心思,想让辛家欠他一份情而已。” 郑宏安眯了眯眸子,释然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只要沈院长是真心帮我辛大哥就好。” 秦舒点头,“这个您放心,沈院长在是非善恶面前,绝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郑宏安脸上笑容微敛,“看来秦小姐对沈院长的人品倒是十分信任。” 秦舒刚低头把请愿书收到包里,听到这话,心念一动,抬起头应和道:“我也只是按照我和沈院长相处的经验来判断的。听说——” 她放缓了语调,带着一丝好奇地问道:“二十多年前,沈院长调戏辛夫人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郑司令您是那件事的见证人之一,能不能跟我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因为,我其实也想对沈院长有更深入的了解。” 郑宏安状似认真地回忆了一下,然后眉头皱起,“这么多年过去,当时的一些细节都记不太清楚了,果然是人老了!” 他自嘲地摇头苦笑。 秦舒抿了抿唇角,“没关系,我也就是随口一问。确实,都这么多年了,那时候我都还没出生呢。” 闻言,郑宏安的目光不经意从秦舒脸上扫过,骤然停住。 煞有介事地观察了一番,问道:“秦小姐看着年轻,应该才二十出头吧?” “二十四了。” “哦,那还真是年少有为呢。” 郑宏安夸赞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对了,有没有说过,秦小姐你的容貌,和辛夫人有几分神似?不知道秦小姐的父母是——” 秦舒冷静回道:“我父母早亡。” 她说的,当然是曾经卖她求荣的养父母。 不管他们现在如何,从断绝关系那日起,她早就当他们死了。 郑宏安听到秦舒的回答,愣了一下。 他还想再问什么,秦舒先一步开口:“郑司令,谢谢您在请愿书上签名,也感谢您腾出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跟我聊这么多。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希望您早日康复。” 郑宏安动了动唇,脸上迟缓地露出一抹笑容,“好。” “告辞。”秦舒说完,转身走出病房。 门外的罗平见她出来,朝她的背影瞪了一眼,然后转身返回病房内。 一回到病房里,就见自家司令沉着脸若有所思,嘴里似乎还在低喃什么。 “司令!”他恭敬喊道。 郑宏安被这突然的一声惊了下,骤然回神。 看到是罗平,眉头有些不满地皱起来:“有什么事?” 罗平迎上郑宏安严肃的目光,心里一虚,声音轻了些说道:“辛宝娥小姐那边的体检程序已经结束了,马上要交接给国主府的卫兵队,您看?” 郑宏安想了想,说道:“不能让她被卫兵队带走。” “可那些都是国主府的人,咱们不能阻拦,不然国主那边追究起来恐怕——” “我知道。”郑宏安有些烦躁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放下手,沉声吩咐道:“你替我带几句话给她。” “是。”罗平自觉地凑到郑宏安面前,听完他的话,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但对上郑宏安震慑的视线,还是恭敬应道:“属下这就去办!”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