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水韵不仅来了。
还带着凌文清的赏赐。
金银珠宝自不必多说,除此之外,还有他亲自赐下的牌匾。
——天下第一女工匠。
红布掀开,沈漾看不到上边的字,但就听着周围跪成一片。
谢水韵嘴角带笑,「是皇上赐给沈姑娘的荣誉,各位请起。」
谢言川心细,在站起来的同时,冲着沈漾低声解释一句牌匾上的字。
这下沈漾也站不住了。
在皇权至上的时代,这块牌匾能保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臣女多谢皇上赏赐。」
还没送进洞房,沈漾现在还是沈漾。
那牌匾要送到温泉屋,连着沈漾也得回去,这是她和谢言川一块商量的。
谢言川因为在边关,怕沈漾自己在谢家束手束脚,她喜欢温泉屋,日后便住在温泉屋。
何况那里边还有沈漾亲自布下的惊喜。
全部折腾完已经是傍晚了,沈漾坐在床边,谢言川推开房门进来,他没喝酒。
喜娘的吉祥话层出不穷。
秤杆挑开沈漾头上的盖头,姑娘在余晖里抬起眼睛,就像很多年前那样,她强势闯进谢言川的床边。
惊艳和陪伴了他余下所有的岁月。
谢言川眼睛里藏着春水,他张了张嘴,「漾漾,我终于——」
我终于将你娶回家了。
在阳光落下月亮升起的天空,那些缠绕的铁丝成了一个发光的月亮。
半空升起花灯和灯笼,道路两侧摆着纸笔和孔明灯。
丫鬟小厮有条不紊,谢言川替沈漾解下披风,她重新换了轻便的发饰,两个人相携出门。
宾客们坐在一块,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他们把对未来的希望和心愿写在纸上,然后放飞出去。
郑思松整个人瘦的离开,还是被学生抬了过来。
谢言川是他第一个学生,郑思松的身子已经很不好了,饶是如此,也想亲眼看着谢言川成家。
谢言川牵着沈漾的手一块过去,他蹲在郑思松身侧,「夫子。」
郑思松纵使衰老,依旧收拾的干干净净,他抬起胳膊,拉住谢言川的手,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成亲之后,要对人家姑娘好啊。」
「男子汉立于世,不可做负心人。」
沈漾站在谢言川旁边,谢言川回头看了沈漾一眼,他重重点头。
「言川谨遵夫子教诲。」
一盏盏明灯顺着天空亮起来,整个京城的夜空如同洒了金粉。
宾客感慨沈漾的心思巧,不管是上次的鲜花宴还是这次的月亮宴,都让人眼前一亮。
郑思松无声笑笑,「那就好,那就好。」
郑思松回去了,他的身子不适合在外头长时间待着。
今个学生们本不愿意让他来的,他执意如此。
沈漾和谢言川一块送轿子出了门,握着谢言川的手,沈漾恍然想起后世的一句话。
天上月是水中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宾客全部送走,夜晚的星星眨着眼睛。
丫鬟送水让沈漾洗漱,谢言川喝了点酒,他先洗的澡,热气熏的酒气上头,眼尾处的睫毛阴影打在眼睑下方。
谢言川闭着眼睛靠坐在椅子上,沈漾推门进来、
姑娘家穿了身红色丝绸的里衣,长发散在身后,沈漾自然而然的摸了摸谢言川的脑门。
「头疼吗,我让厨房煮点醒酒汤。」
他们之间的相处太
过自然,谢言川没有睁眼,握着沈漾的手划到鼻尖,又从鼻尖到嘴角。
他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语气含糊不清。
「不疼,不喝。」
沈漾被他逗的笑,「属狗的呀你谢言川,怎么咬人。」
或许是空气里流淌着暧昧,也或许是这个日子太过特殊。
屋里点着龙凤烛。
谢言川突然睁眼,瞳孔里是化不开的浓墨,手臂用力,沈漾随着他的动作坐在谢言川腿上。
吓的小小的娇呼一声,长发交缠在一块。
谢言川当真如同一只狗,凑在沈漾脖子中间轻嗅,惹的沈漾拿手推他。
丝绸光滑,肩膀露了大半出来。
床上的褥子绣着交颈的鸳鸯,帘子垂在地上,脚踏散落一地的衣裳。
月亮将星星赶了下去,自己也藏在树梢后边。
沈漾眼尾挂着要掉不掉的泪珠,她整个人窝在谢言川怀里,沉沉睡去。
男人指骨温柔,轻轻穿插在沈漾的发间,黑色和白色交织。
他压抑着嗓音,低低的,声音很低很低的。
「漾漾,从那颗糖葫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