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秦遭到沈汉的一顿暴打。
头上顶着碗,在树下罚站。
沈漾喝了水,好受多了。
“二哥这个时间怎么有空回来了。”
沈汉一走就是半年,按照往前忙的程度,沈漾原本以为他最快也得年底回家呢。
沈老二坐在她对面,“这不是听说大哥订亲了,我忙完手上的活,赶紧回来看看怎么回事。”
估计白天的时候。
红衣已经同沈汉说过了,他看起来满脸严肃。
“原先还想着多留漾漾几年,看眼下的情况,等大哥成亲之后,漾漾和谢公子的婚事便提上来吧。”
他突然开口。
旁边的沈漾和谢言川猛的一愣,就听着后边瓷碗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沈秦顾不上碎片。
“漾漾才多大,这么着急干嘛。”
诚然他也认定谢言川这个妹夫了,但只要沈漾一天没出嫁。
他就觉着沈漾还是个小姑娘。
沈汉摇头,“我只是担心,如果一直拖下去,按照皇上的疑心,会不会再出别的意外。”
“比如,”沈汉看了一眼旁边扣手的沈漾和谢言川。
“再赐个婚什么的。”
那时候可就不一定是沈家的谁了,万一是沈漾呢。
谢言川瞬间反映过来,“沈二哥说的对,我先前也有想过。”
“如今谢家和沈家在朝堂上各占文武半边,再加上阿姐生下小皇子。”
余下的谢言川没有说。
沈漾虽然不懂朝堂,但谢言川和沈汉都把话掰碎喂到嘴边了。
她也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她和谢言川的婚事,不光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更有一种世家扶持在里边。
只要三哥还在朝廷,沈谢两家就能站稳脚跟。
沈汉看她不说话,缓下声音,“这还有半年的时间呢,漾漾也不要紧张。”
“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还是认为仓促,二哥会想别的办法。”
沈汉这些年和南疆蛮夷的生意都有来往。
他现在能当大宁的首富,谁说就没有其他的后手。
沈漾目光坚定,“嫁,谁说仓促。”
“我都认识谢言川十二年了,可以嫁了。”
这下轮到小谢公子紧张了。
他猛地从位子上站起来,“我现在就回去准备聘礼。”
想了想,“聘礼早都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去抬过来。”
事情总是比预想发展的要快。
等谢言川一走。
沈漾捏捏鼻子,“我今天在佛缘寺见到李鹰了。”
提起这个名字,沈汉他们都快想不起来了。
还是红衣站在旁边提了一句,“李大护一家还没死呢。”
她这人向来小心眼记仇。
沈漾叹了口气,“死了,就剩李鹰一个人了,现在在佛缘寺当和尚。”
她从袖口里掏出布包。
“这是他还来的银子,说是知道错了,攒了许久才攒到这么多。”
那点零碎还不如红衣平常的零花钱多。
红衣冷笑一声,“没本事的东西。”
她今天火气着实大。
沈汉扭头看了一眼,“谁惹红衣姐了。”
鉴于红衣的武力在那摆着,又在沈家过了很多年。
她说是沈漾的婢女,实则一家人极其尊重红衣。
沈漾瑟瑟发抖,“我也不知道啊,回来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
只有沈秦看穿了真相,“我证明,是漾漾说嫁人之后,红衣姐差点想生啃了谢言川。”
红衣冷哼,转身就走。
晚上沈隋回来,晓得沈汉的意思,他也表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沈漾的婚事草草定下。
是夜。
红衣坐在床边磨刀,沈漾敲了敲门。
“红衣姐,睡了吗。”
星星绕着月亮围成一条闪着光的河。
夜晚有些凉。
沈漾披着斗篷,红衣看着已经消气了。
脚边摆着火盆,在院子里也没觉着多暖和。
“红衣姐在沈家过的快乐吗。”
沈漾单手撑着下巴,声音懒懒散散。
红衣大概明白沈漾要跟她说什么,点头应了一声。
沈漾已经很久没好好看过红衣了,还记得她刚来的时候,阴沉的可怕。
动不动就要杀人。
如今快三十岁的红衣,眉眼全部长开,她不是一眼惊艳的长相。
但因为常年练武,身段看着很是灵巧。
“那就好,快乐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