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第二次来将军府。
红衣拎着礼物,福叔早早就在门口等着。
小姑娘一身软黄,头上插着步摇,“福叔,林夫人怎么样了。”
福叔在前领路,“大夫说是伤寒,约莫是前两日京城降温,不小心冻着了吧。”
沈漾点点头,“这个天气是要注意些的。”
后院种的花树。
林芝兰屋子里的窗户开着,远远就闻见汤药的苦涩。
“沈姑娘这边请。”
福叔撩开帘子,隔着屏风,谢言川压抑着的怒气。
“不吃药是在气谁。”
“爹不在家,你就是做这副模样,又有何用。”
瓷碗碎裂。
林芝兰闷声闷气,“你给我滚!我是你娘,我的事情还要不到你管!”
“现在翅膀硬了,敢同娘这样说话,我就是死了也和你没有关系。”
福叔轻声叹了口气,“公子同夫人的关系,一直不好。”
谢言川自屏风后边出来。
眉眼冷漠,看见沈漾这才缓和片刻。
“漾漾怎么来了。”
沈漾是去街上看铺子,偶然听将军府里的丫鬟说林芝兰病了。
谢言川这些天一直没有去小院,沈漾想着还是得来看看。
早上着人跟将军府说了一声。
许是谢言川在忙,福叔忘记同他说了。
沈漾站在门口,“林夫人还在生病,你同夫人生什么气。”
谢言川拢在袖子下的手掌握拳。
“她就是这个脾性,不用管她,府里近来新买了茶,带你去尝尝。”
他拉着沈漾的袖子。
沈漾没动,小姑娘无奈摸摸谢言川的额头.
“你先去忙吧,我等会找你。”
她看向屏风后边,意思不言而喻。
谢言川还想多说什么,林芝兰咳嗽两声,“谁来了。”
他摸摸沈漾的手,“我就在外边坐着等你。”
像是怕沈漾受欺负似的。
沈漾也没多管,扬起笑脸,“林夫人,是我,沈漾。”
雕花大床的四角挂着香囊。
林芝兰面色苍白,头上顶着湿帕子,地面上的瓷碗已经收拾干净了。
地毯上散发一股子浓浓的汤药味。
林芝兰扯开嘴角,“沈姑娘今个怎么有空,快来坐。”
她拍拍床边的空,“我先前听水韵说,你割肉取骨,想着去看看你呢。”
“这具身子不中用,老了。”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林芝兰难得温和。
小姑娘坐在床边,乖巧的伸出手指,“谢谢林夫人关心,已经没事了。”
“你看,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倒是林夫人,生病了不吃药怎么能好。”
林芝兰约莫晓得沈漾刚刚听见了。
她叹了口气,“活着有什么用,还不是碍了别人的眼,索性把自己熬死算了。”
最后一句她故意朝着屏风外边。
就是说给谢言川听的。
小谢公子闭着眼睛,红衣靠在门框上,勾起嘴角。
沈漾声音温温和和,“林夫人这样说就不对了,谢言川可关心您了。”
林芝兰不搭话。
“林夫人想一想,近来谢言川是不是每天在家陪着林夫人,连军营都没去。”
林芝兰咳嗽一声,沈漾眼看有用。
‘“您可是他的亲娘,他要是不担心您,为什么非得让您吃药。”
“若是路边不认识的陌生妇人,以谢言川的性子,他怕是早早就走了。”
这话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林芝兰拿下头顶的帕子,沈漾自然而然的接过来。
没让丫鬟动手,在干净的水盆里重新过了遍水,拧干之后搭在林芝兰的头上。
“所以啊,夫人,您要吃药才能赶快好起来。”
“届时若还生气,好歹有力气同谢言川吵架是不是。”
婢女恰好送来新煮的汤药。
上边还冒着热气,沈漾拿勺子替她搅了搅。
红衣在外头,冲着谢言川比划口型,“你何德何能。”
配的上我家主子。
此言一出,谢言川的心情竟神奇的好了许多。
沈漾哄着林芝兰吃了药,这个强势了大半辈子的妇人,不知道想到什么。
冲着沈漾笑笑,“叫沈姑娘看笑话了。”
“我这休息一会,沈姑娘去和川儿说说话吧。”
沈漾替她掖好被角,嗯了一声,“林夫人注意身体,等明个我还过来。”
从后院出去。
红衣随意找了个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