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无力的坐在地上。
外边听着沈隋和沈秦说话。
两个人正往屋子里来,凌逸面露惊恐,想要往一边藏。
腿上没有力气,她只能把斗篷遮住那张苍老到不成样子的脸。
“漾漾,你看这是……谁……”
沈秦惊讶的压低声音,椅子上,凌逸双目无神。
自从出了宫,她连举起斗篷的力气都没有。
阳光折射下的阴影。
凌逸扭头和沈隋对视,沈老三眼睛里带着震惊。
没有喜欢,没有厌烦。
就和他身边的沈秦一样,只是为凌逸的身体变化而愕然。
人影几步跨过来,凌逸甚至感觉不到身上的疼。
程御咬破指尖,浑浊的鲜血滴在凌逸嘴角。
她被迫喝了几口下去。
沈漾放下手札,“程御,你什么时候来的。”
随着程御的动作,就看着凌逸往外干呕几声,她脸上的虫卵竟神奇的不动了。
沈秦将沈漾从地上拉起来,“上午就到了,你们不在家。”
“我和老三带着程御在外边转了转。”
看见院子里多了马车,沈秦本想给沈漾一个惊喜。
但椅子的那个——
沈秦尽量维持自己的镇定,眼神里还是划过一抹愕然。
他明明记得,几天前一起吃饭的时候,顺安公主看着还好好的呢。
程御将耳后的小虫子塞进凌逸的嘴里,确定她咽下去,这才拍了拍手。
“涧中花的解毒药人,见到太阳还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沈漾凑过去,“不能见太阳吗。”
他们从皇宫里出来是三七背着,沈漾替她捂住斗篷。
也就在马车及下了马车之后,凌逸自己想吹风。
程御和之前没有变化。
除了头发的发冠挽成金色,他冲着沈漾笑笑。
“嗯,自古以来,药人都不可见阳光,虫卵须在黑暗里成长。”
“若是被外力刺激,则是会在药人体内横冲直撞,加重药人死亡。”
程御见过凌逸。
但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眼下就冲着凌逸抬抬下巴,“她家里的谁中了涧中花,竟能拿个姑娘家当药人。”
凌逸的脸色苍白。
但眼神清醒一些,她依旧看着沈隋的方向。
沈老三绕过沈漾等人,半蹲在凌逸旁边。
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
沈隋正视了自己和凌逸之间的关系。
他是个理智大于感性的人。
对于沈隋来说,前途情爱重要。
他不想耽误凌逸,以前也说的清清楚楚,本以为凌逸嫁人,是找到了共度余生的人。
看她眼下这个情况,沈隋觉着痛心。
却没有别的想法。
沈隋的眼神清清白白,沈漾叹了口气,“不是她家里人做的,是她自己为了救她哥哥。”
“程御,”沈漾背过凌逸,拉着程御的袖子,声音很低。
“凌逸她还有的救吗。”
到底是旧识。
沈漾总想着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可程御摇摇头,他是南疆的大巫师,对于蛊毒之术,比沈漾等人更加了解。
“救不回来的,不仅如此,她用错了法子,虫卵见了阳光就没用了。”
也就是说。
凌逸白白丢了性命,还救不回凌文清。
程御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是以凌逸听的清清楚楚。
她猛的睁大双眼,呼吸加重,胳膊上的簪子扫过茶盏。
地面上登时碎了一地。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林平江明明说过,我能救皇兄的!”
她喷出一口鲜血。
眼神恶毒的盯着沈漾的方向,“都怪你,沈漾!你为何要将本公主带出宫!”
“你是不是故意的!来人,来人啊!”
三七听着声音进来,顾不得地面上的碎屑,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膝盖扎的鲜血直流。
“公主,您怎么了公主。”
凌逸苍老衰败的手指颤抖的指着沈漾的方向,“将这个毒妇……”
可下边的话憋在喉咙里。
她要将沈漾怎么样呢。
杀了?还是用刑?
三七就着凌逸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邦邦磕了几个响头。
“公主,您罚奴才吧,是奴才求沈姑娘救您的。”
“都是奴才的错。”
三七头上的淤青还没好,这下磕的鲜血直流。
凌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