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门的棍子足有小孩手臂粗。
凌逸一脸无辜的递给沈漾,沈漾丈量了一下距离。
深吸一口气,“也行,劳烦再给我找个锋利的匕首和刻刀。”
匕首好找。
刻刀还得去内务府。
地面上铺着地毯,也不觉着冷,沈漾蹲坐在地上。
把木头碎屑丢到门口,她手上的动作快。
凌逸就觉着眼花缭乱,也不懂沈漾是怎么确定距离的。
左右等宫女把刻刀送过来。
她已经做好了六个大小相同的木棍。
案几上的美人菊摆在腿边,沈漾在心里默默计算合适的下刀位置。
她一忙起来。
就忘了旁边的情况,碎屑落了一地。
美人菊的花根上挂着叶子,沈漾朝旁边说了一声。
“我想喝水。”
可眼睛都没抬,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凌逸觉着好玩,亲自给沈漾喂了茶水了,这会子美人菊外边的花瓣已经初具模型。
殿门口的雪压的厚厚的。
宫人来不及清扫,只能看着地面结冰。
有丫鬟匆匆进来,在凌逸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凌逸看着沈漾的侧脸,冬日的黑夜来的很早。
沈漾的手指有些刺痛。
她强忍着不适,打磨花蕊中间的根根分明。
“有绢布吗。”
凌逸从裙边撕了一块绸子递给沈漾,本以为有什么用。
沈漾却拿来缠着指尖和虎口。
殿里点着油烛。
凌逸双手抱着膝盖,“漾漾,你三哥他们已经来了。”
沈漾仿佛这才想起来。
她搜了下额角,“马上就好,公主等急了吗。”
凌逸立刻摇头。
御花园那边着人来喊了两次。
就连谢言川都撑着伞站在殿外守着,他一身黑色,唯独披风上镶嵌着雪白。
沈漾拿砂纸把簪子四周打磨一遍,重重呼出一口气。
“好了。”
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朝着凌逸伸手。
那根簪子放在掌心,凌逸抿了抿嘴。
拿过来的同时,就听着沈漾声音软软的。
“这样就不怕美人菊会凋谢啦。”
就算嫁人。
也能把簪子一块带过去。
凌逸的眼眶里含着眼泪,她今个好像很容易哭。
丫鬟来催第三次,
凌逸拉着沈漾从地上站起来,“谢谢漾漾,我可喜欢了。”
她低下头,那根珍珠簪子也没摘。
“漾漾能替我戴上吗。”
御花园的雪压着枝叶。
案几上摆着火炭,铜锅里沸腾,沈漾和凌逸一进来,正好看到分坐两排的沈秦等人。
清酒带着香味。
凌文清坐在主座,谢水韵在他旁边。
“快来,顺安,沈姑娘,就等你们了。”
沈隋的旁边还有一个空位。
沈秦那边留了两个。
凌逸刚想跟着沈漾过去,就看着谢言川一屁股砸在沈漾旁边。
他这时候倒是快。
沈隋抬眼看过来,虽未说话,凌逸却觉着自己无所遁形。
而他旁边的沈唐,这会子龇牙咧嘴。
看见凌逸的表情带着不可置信。
他还不知道凌逸的身份。
直到皇上举杯,凌逸端正后背,一举一动都是公主的威严。
沈唐太过震惊,没注意酒杯里的温度,
他眼睛里含着一泡眼泪,对上沈漾的视线。
这才可怜兮兮,“烫嘴了。”
沈汉从叶子上拽了把雪,团吧团吧塞进沈唐嘴里。
他被冰的翻了个白眼。
沈家的几个如此清纯不做作,凌文清说到底,年纪也不到三十岁。
往前因为林家只手遮天,身后并没有相交的好友。
一个堂妹都能宠成亲妹妹。
可见有多渴望同龄的玩伴。
对于沈家的行为,他并没有觉着不妥,反而很是羡慕。
谢水韵将拆好的螃蟹递给凌文清,压低声音。
“螃蟹性寒,皇上浅尝几口便可。”
凌文清似有感慨,拿起筷子,喃喃,“朕如今也是有人疼的。”
这顿饭说是给顺安公主送亲的宴席。
实则凌逸也没吃几口。
反倒是酒水喝了不少,沈唐看的心惊,虽说晓得凌逸是公主。
可他心里还没有转变过来。
往前十多年都是当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