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川和沈秦走后没几天。
偶尔过来串门子的程御也要走了。
程家的大缸一夜之间消失不见,程御看着比往前胖了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沈家吃的好。
他要回南疆,程御现在的身份是南疆的大巫师。
沈漾的手换了两回药,现在已经不肿了,勉强能动。
深秋的天气冷风习习。
她穿了厚厚的秋装,“程御,那你还会回来吗。”
程御的袍子宽大,长发散在身后,隐约能看到白色的发丝。
他嗯了一声,冲着沈漾笑笑,“以后每年都会回来。”
程家的屋顶是修缮过的,上边铺的瓦片,他轻叹一声,“回来给爹娘扫墓。”
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在好好活着。
沈漾朝程御伸手,察觉到程御疑惑的眼神,她一脸理所当然。
“钥匙留给我一把呀,以后你回来之前,我也好打扫卫生帮你晒晒被子,怎么,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吗。”
当初程大夫留给沈家的钥匙。
因为沈唐那事,早就被沈漾丢出去了。
好在程御捡回来,他从袖口翻出那把铜质钥匙,递到沈漾手里的时候。
“替我跟沈四哥说声对不起。”
话音刚落。
就看着沈唐抱着披风出来,“得了,我要还生气,才不让你留在家里吃饭呢。”
他把手里的披风递过去,“给,路上风大,你穿的太薄了。”
厚重的熊皮披风,还是谢言川送回来的。
沈隋和红衣虽然没出来送行,他们在院子里冲着程御摆手,“记得回家。”
天空盘旋着一只飞鹰。
程御抿着嘴,眼睛里荡漾出些许的笑。
“漾漾,只要我还在南疆,南疆就永远不会和大宁开战。”
这是他的承诺。
只要不打仗,谢言川和沈秦就会平安。
沈漾拍拍程御的脑袋,他比自己高上不少,“谢谢你啊,程御。”
郑夫子给的时间期限是十月底。
从明悟城回去也得一段时间,虽然嘴上没说,沈隋和沈唐也快走了。
好在这次沈汉因为沈漾受伤,外边的生意暂时告一段落。
在家陪着沈漾养伤。
十月下旬。
沈漾的伤口是沈汉花重金从府城请来的大夫坐诊。
拆下夹板之后,沈漾按照大夫说的,轻轻动手指。
其他的都还好,只有一个食指使不上力。
大夫摸着沈漾的指骨,底下那截松软,他皱着眉头。
“把另一只手伸出来。”
对比两只之后,大夫摇了摇头,“沈姑娘这根手指,怕是恢复不到之前了。”
沈汉单手背在身后,闻言皱着眉头,“怎么回事,不是说断骨接上就行吗。”
大夫坐直身子,看着沈漾的眼睛。
“沈姑娘的手腕接骨倒是不难,若是老夫没有猜错,这根手指在断裂之后又进行了二次伤害。”
“以至于尾端受损,里边夹杂着碎骨,除非用刀子把手指切开,将碎骨取出再缝合,否则。”
他安慰了一句,“但这点伤势并不影响沈姑娘日常的行动,只是做不了精细活罢了。”
沈大夫不懂沈漾,沈家的其他人却知道。
沈汉有些担心,“漾漾。”
沈漾努力活动着手指,因为还没恢复好,疼的小姑娘满头大汗。
放在后世切开手指只是个小手术,可现在没有无菌手术。
她咬着牙,沈唐轻轻捏着沈漾的手腕,阻止她近乎自残的行为。
“漾漾,疼就别动了。”
沈老四大大咧咧,可在妹妹这里,他把自己为数不多的细腻全都搭进去了。
伤口上绑了纱布。
沈汉目光沉沉,“漾漾放心,不管花多少银子,二哥保证把你这双手治好。”
他就不信了。
整个大宁找不到一个能取碎骨的大夫。
大宁没有,就去南疆和蛮夷。
早晨的雾气里带着寒霜。
拖了许久的沈隋和沈唐实在没有时间了。
马车上装的满满的。
冬天的厚衣服,能存放的零嘴,还有马车最里的两个巨大的樟木箱子。
明年就是新一轮的科考,沈漾特意叮嘱,“不要紧张,放轻心情,过年见。”
沈唐抱着沈漾表示过年见。
沈漾余光瞥见沈隋,他面色如常,红衣站在沈隋旁边,拢在袖子下的手动了动。
可直到他们离开,红衣也没把手里的荷包送出去。
她早先同沈隋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