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
“堂哥,我本身就不喜那个叫李稻的,何况还能报复沈家。”
“她当初害我姐姐惨死,如今我也要叫她尝尝这其中滋味。”
程御站在原地并未说话。
“我没害你姐姐。”
树后边传来沈漾坚定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看过去,小姑娘一身软黄。
对上程御的视线,程御脸色意味不明。
沈漾深吸一口气,从大门进了院子。
整个桃花村都是青石路,她隐约都快忘了泥土路是什么样的了。
两旁养着的鸡鸭粪便还没清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着是我害了桃姐。”
“我只是接了高府做家具的单子,桃姐负责照顾我们日常起居,她是个很温柔的人。”
“你是她弟弟,却跟她相差甚大。”
“仅仅因为我替桃姐送信,你便把杀人的过错强加在我身上,其实算起来,还不如说是你害了你姐姐。”
谢言川跟在沈漾身后。
小姑娘后脖子上有细细碎碎的绒毛。
七月份的阳光热切。
她就站在阳光下,紧紧盯着程来旺的眼睛。
“桃姐是为了你这双腿,为了你们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甘心被四夫人驱使。”
沈漾说话很直接。
程来旺脸色越来越白,指骨攥着轮椅上的把手,无力的的辩驳。
“你胡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或许在拿到银子的时候,他曾经怀疑过姐姐的目的。
可人对自己总是宽容的。
他宁愿认为这是沈漾的错,因为程来旺不愿意详细。
如果姐姐真的是为了这个家而死,他该用什么脸面活下去。
沈漾没有继续刺激程来旺,她把目光转向程御。
“还有你程御,几年不见,你比我想象里的差劲多了。”
“和李稻合伙诬陷我四哥,怎么,我沈家哪里得罪你了,说来我听听。”
“是我们整夜整夜的不睡觉从桃花村跑到明悟城打听你的下落对不起你,还是在是衙门门口守了一天只为探听一句栖风书院对不起你。”
“又或者是当初程大夫离开,沈家替你们整整守了五年的空房子对不起你。”
程御看不清楚表情。
他甚至对于沈漾的话有些漠然。
少年藏在衣袖下无名指动了一下,“想做便做了,那又如何。”
“你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我收手。”
程御朝门口的方向走过去,并未搭理沈漾。
“有本事就找到给你四哥洗清嫌疑的证据,絮絮叨叨,着实聒噪。”
墨蓝的衣摆从小路离开。
谢言川从进门就没说话,他默默观察程御的脚步。
老丈蹲坐在程来旺的轮椅旁边,程来旺嘴里喃喃,“不是,我姐不是我害死的。”
“她不是,不是这样的。”
老丈心疼自己的儿子,摸索着拍了拍程来旺的手。
“来旺,不是你,爹知道,是桃命不好,她该的,你别往心里去。”
“再试试这个叫啥轮椅,让爹听听声。”
屋里。
婆婆的眼泪顺着脸上的皱纹划下。
沈漾抿嘴,“她是你亲闺女,你凭什么说她该的。”
老丈并未反驳沈漾,只是一遍遍的安慰程来旺。
喊他乖儿子,让他试试轮椅。
谢言川声音压的极低,“漾漾,走吧。”
程家外墙中开出一朵鲜红的野花。
土墙泥泞,这花随风摇晃。
沈漾不晓得从哪里拽了根叶子,“我晓得他家可怜,但桃姐死前还在为这个家着想,他们为什么能说出这种话。”
谢言川双手垂在身侧。
马儿晃晃悠悠的跟在旁边。
“我在边关见过很多违背军法的兵将,在执行军令之前,他们总会说自己如何如何可怜,家里还有多少岁的父母和年幼的娃娃。”
“好像必须用这些说词来躲避惩罚,或者给自己一个当逃兵的理由,以此能让自己好受点。”
而程家。
现在就像军营里的逃兵。
程来旺或许知道李稻和程御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不是参与者。
谢言川口风一转。
“程御会武,杀过人。”
沈漾惊讶的扭头,“他——”
栖风书院还教杀人?
沈漾反应过来,“他在外边这些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不然谁能让一个鼻涕都擦不干净的少年,去做这种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