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子门口只剩下沈家和李三护。
烧断的树干散发浓烟。
谢言川站在沈漾旁边,“漾漾,你也回去休息会,这边我看着。”
绰子厂是沈漾的心血。
为了这个厂,可以说沈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沈漾摇摇头,声音沙哑,“我没事,先统计下具体损失了多少东西吧。”
顺着厂子大门往里。
里边的景象比外边看起来更加惨烈。
白月疏他们直到中午才听说消息,来到的时候沈家已经统计的差不多了。
损失最大的是行李箱。
京城的那一批货刚赶工完,都压在仓库。
这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白月疏不等赵克元停稳马车,一个箭步跳下来,“漾漾。”
漫天的黑灰蔓延。
沈漾无力的冲她招了下手,“月疏。”
赵克元同谢言川并肩站在一块,小谢公子手上的本子记录着损失数量。
赵克元叹了口气,“到底怎么回事。”
无缘无故厂子怎么会起火。
谢言川摇头没有说话。
红衣抹着脸上的黑灰出来,“没有了,都记完了。”
“那你们先回去吧。”
沈秦站在原地,“我在这看着点,别再有来上工的。”
也好打个招呼。
白月疏挽着沈漾的胳膊,赵克元抿抿嘴。
“沈大公子也累了一晚上了,你回去休息,我在这看着。”
白月疏附和一声,“让赵大哥在这吧。”
沈家院子门口站着许多人。
昨个那场大火可谓整个村子都出动了。
他们回去洗了个澡,顾不上休息,赶紧过来打听。
毕竟一个绰子厂养活了一个村。
沈漾身上沾着泥水,她的声音被烤的说不出话。
沈隋从背后推了一把妹妹,示意她先进去,自己留下和村民说话。
谢言川去厨房烧热水。
白月疏扶着沈漾在躺椅上坐下,她一脸心疼。
“漾漾,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想办法把损失降到最小,你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
沈漾嗯了一声。
“我知道,我没事。”
脑子里乱糟糟的,沈漾明白白月疏的意思,但怎么可能不难过。
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不想家里人担心。
木桶兑的温热。
红衣站在二楼走廊,“主子,水烧好了,赶紧上来洗洗。”
每个人都一身狼狈。
谢言川拎着水桶进屋的时候,条件反射的翻手关门。
“谁。”
大全身上湿漉漉的,他靠在门后,脸上不见平常的憨厚。
“谢公子,是俺。”
“俺是来跟您汇报绰子厂起火的事。”
大全说金虎放的火。
从上次故意跟金虎闹矛盾,大全一直默默监视着金虎。
最开始他确实表现的很平常,每天不是上工就是吃饭睡觉。
而且做的活比其他人都认真。
大全甚至觉着是谢公子猜错了,他也放松了对金虎的注意。
出现意外是在前几天,原本睡的好好的金虎半夜突然疼的在床上打滚。
声音撕心裂肺。
大全被惊醒,赶紧去查看情况。
金虎抱着肚子,大夏天他穿的严严实实,人命关天。
大全当时就要去拽金虎的腰带,金虎头上冷汗直流,张着嘴。
“虫……虫……”
大全没听清楚,以为他说的疼,哎呦半天,“疼你倒是松手啊,俺给你看看。”
金虎的袖子撸到胳膊肘,还没等大全看清楚。
他像是突然好了,整个人面色阴沉,一脚把大全从床上踢下去了。
金虎裹着衣服就往外走,大全摔的龇牙咧嘴,还没忘骂金虎一句。
“没良心的东西,老子这是在救你。”
金虎脚步顿了顿,没有说话。
等他回来都已经是早上干活了。
大全还记着这一脚,懒得跟他说话,金虎也没提。
两个人能住在一个宿舍。
但难得冷战几天。
昨天晚上厂里起火之前,金虎这是第一次主动和大全说话。
他说,“夜里别睡的太死。”
大全黑呀一声,跟个斗胜的将军似的,“忍不住了吧,这是你主动找老子说话的吧。”
但自从那句之后,金虎合衣躺在床上。
那之后,大全再醒就是厂里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