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已经做好失败的准备了。
毕竟明明是他们先找的郑院长,想着进儒知书院学习。
结果落到现在这种局面。
小姑娘歉疚地看向高天阔,用嘴型比划出来。
“不好意思,高老爷。”
人家用人情买来地面子。
高天阔不露声色的摇摇头,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得,时间不早了,既然大家也见过了,就先回去吧。”
“后续郑老哥地学院定址,老夫再通知你们。”
以及他回去再劝劝郑思松,不要跟小孩子计较。
这事要是高天阔来说,其实就怪郑思松,你要不犯那个嘴瘾,哪有后边这些。
沈漾也从位置上站起来,“好,麻烦高老爷了,郑先生。”
她抬头看着对面地郑思松,“一切顺利。”
小姑娘抬步就要先出去,郑思松从思绪里抽离出来,突然开口。
“等等。”
她身后跟着谢言川他们。
沈漾扭头看过来。
郑思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手抱拳,朝着沈漾的方向鞠躬行礼。
“郑某在此同沈姑娘赔个不是,是郑某口出狂言,误会了沈姑娘。”
垂下来的大袖上绣着花鸟鱼虫。
郑思松这个歉道的很是诚恳。
沈漾被惊的后退半步,猛然回神,急忙去扶郑思松,“先生不必如此,小女子知道先生的意思。”
她个子不高,这么和郑思松站在一块,只到人家胸口的位置。
沈漾抿着嘴,“小女子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我家两位哥哥确实想要同先生学习,希望先生不要因为小女子,而对他们有偏见。”
士农工商。
商人排在最后,沈漾是个手艺人。
说到底还是为了养家糊口。
郑思松摇头,“郑某一生醉心教育,两位公子若当真有这方面的才能,郑某绝不会以偏概全。”
谢言川跟着应了一声。
“漾漾不用担心,夫子不会拿学生的前途做赌注。”
有他这话,沈漾放下心。
小谢公子抬眼看着郑思松,行了个官家礼,“夫子原谅川的无礼。”
他话音刚落,沈隋走上前,“先生见谅。”
两位少年人风姿绰约。
郑思松嘴角露出笑,“郑某也要多谢二位点醒郑某,失了初心,好在为时不晚。”
高天阔搭着郑思松的肩膀。
他胖胖的,郑思松清瘦。
两个看着莫名还挺和谐,“郑老哥莫要客气,沈家姑娘和沈家公子都不是小气的人。”
“对了,你办学校是不是还没地方,我刚来明悟城那会子盘下块地,明个带老哥去看看合不合适。”
从二楼下去。
他俩走在前边,沈漾暗搓搓的和谢言川对视一眼。
小谢公子沉默的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等消息,学院开学一般都是八月十五之后。
回去的路上。
沈隋驾车,谢言川坐在车厢里,双手搭在腿上,“郑夫子没有坏心思,是个很正直的人。”
“一手书法和策论可谓一绝,当初要不是儒知书院,宫里其实是打算让夫子教导皇子公主的。”
谢言川作为将军家的嫡子,有进宫伴读的权力。
不过因为先皇岁数大,皇子们跟谢言川年纪差距过大。
新登基的皇上现在权力还没摸到手上,更无心于后宫之事。
谢诏这才把郑思松请到家里教导谢言川。
沈漾点点头,“看的出来,一般久居是看不到底层人民的苦难,郑先生能想明白之后和一群小辈道歉,人品不会错。”
车轮碾压在路边的小石子。
沈汉转了转手腕上的缠巾,“若老三老四真能去儒知书院,日后咱家也算出了两个读书人。”
有幸再考取个什么功名。
也就沈秦没比他们大几岁,不然这个时候一定要来一句经典台词。
——百年之后也不算愧对列祖列宗。
沈老四苦着脸,弱弱的举手,“我觉着,要不我们把压力给到三哥呢。”
他是真的不行啊!!
二日有雨。
夜里就开始打雷。
沈漾起来把窗子关上,隐约听见走廊上有人说话。
小姑娘机敏的摸了根栓们的棍子,耳朵贴在门上,“谁。”
外边的声音猛的一停。
雷声之后,谢言川压低声音,“是我漾漾,下雨了,我下去收东西,吵到你了吗。”
小谢公子作为全家的武力保证。
沈漾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