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调查,林太傅可能许了钦差替他闺女治好脸上的伤,最不济也会让自己儿子娶了这女子。”
“钦差同他私下有了交易,所以铤而走险,答应替林太傅隐瞒。”
朝堂上有林太傅只手遮天。
他们所有的调查都是偷偷进行,畏手畏脚,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暗一现在能给出的信息只有这么多。
谢言川随着他话里的意思,渐渐松开眉头。
“我知道了。”
他指尖扣了两下桌面,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精光。
“没有两个铁矿,红木是为了燃烧之后充当铁矿的弄虚作假,地下矿洞,其实是林太傅养私兵的地方。”
所以才有了那些来不及处理的床铺。
谢言川抬眼看着暗一,“你等等,我把原委写下来,你带回去给父亲和皇上各一份。”
晕黄的烛火点亮整间屋子。
谢言川奋笔疾书。
明悟城通金陵城的山洞是为了运送铁矿不假,但纯粹是为了掩藏林太傅养私兵的矿洞。
由于谢言川误打误撞堪破明悟城的矿山,林太傅怕事情败露,急忙把私兵撤走。
而外围丢下的铁矿,实则是为了掩饰里边的真实情况。
山塌了。
矿石被掩盖,只有外围挖出来的那些,不管是谁搭眼看着,都会以为没有任何问题。
这大概也是林太傅为什么拼了不要明悟城这边铁矿的管理权,也要把私盐和金陵城的报下来。
私盐的城镇离的太远。
里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林太傅不至于这么胆大包天。
连着两个虚假的矿山。
密信拿火漆封住口。
一上一下两封。
谢言川面色严肃,“务必以最快的速度送给皇上,以及父亲手上。”
暗一将信揣进怀里,抱拳行礼,“是,公子。”
这一打岔。
暗一走了之后,谢言川也睡不着了。
披着外衣从屋子里出来,外边又是晴天。
月朗星稀。
远处山峰绵延不绝,他不过十一岁的年纪,莫名就觉着沧桑。
肩上的单子时时刻刻压着自己,从家离开前,父亲的叮嘱历历在目。
他说谢家背负的比谢言川想象的还要多,他能成,谢家则成。
他败,谢家也会带着脏名沉沦下去。
少年闭着眼睛。
晚风顺着走廊卷起外衣上的绣花,等到天边第一抹朝阳升起。
谢言川转身回屋,红衣的房间敞开一条小缝,随着谢言川看过去。
黑黝黝的眼神迅速躲开,那条缝关的严实。
他无奈的自言自语,声音轻轻。
“我不会做对漾漾不好的事情。”
不知道红衣听没听到,谢言川转身回屋。
二日。
村民上山砍树,红衣在家教沈隋和沈唐认字。
于是记账就落在沈漾身上。
天气热起来。
小姑娘头上顶着纱帽,衣裳换成夏装,看起来清清爽爽。
酒柜需要的多数是设计的手艺,对木料的需求倒不是太大,但高老爷给的实在太多了。
沈漾决定连带着地下的存酒窖一块给人做出来。
就像冬天存冰那样,地下酒窖主要是实用,在此基础上,沈漾想设计的好看点。
这边忙的热火朝天。
不停的有板车运送木料放回沈家。
本子上的名字数量越来越多,李稻急匆匆的往上跑。
“漾漾,你快回去,你家来官兵了,说要把你逮走呢!”
李稻的声音又尖又亮。
从山脚传到山头。
所有人都停下来,急忙问怎么回事,李稻因为跑的太快,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
沈漾伸手扶住小姑娘,“别急,慢慢说。”
她手指哆嗦着指向山下,“你、你舅舅带着衙役,说、说你偷拿了铁矿里的东西,是要掉脑袋的呢。”
衙役身上挂着刀,看起来就吓人。
沈家就红衣他们在,李稻跟着听了一嗓子,急忙过来通知沈漾。
这会子谢言川和沈秦他们也过来了。
沈漾和谢言川对视一眼,她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麻烦你了稻稻,我现在下去。”
沈秦和沈汉跟在沈漾后边,小姑娘冲着谢言川抬抬下巴,“会没事的,你在这里帮大家记下账目。”
她顺手把账本子递过去。
谢言川嗯了一声,看着沈漾的眉眼沉沉,“小心。”
沈家已经聚集很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