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油也能做甜的？糖？” 马克西姆围着锅转来转去，活像能从锅里提前吸糖气。 唐磊想了想。 “能啊，猪油糖么，不过今天心情好，给你们做个稍微麻烦点的。” 也就是现代社会，这道甜品才能叫“稍微”麻烦。 往前数几十年。 饭店里点的人一多，厨师是要打人的。 这就是大夏东北的传统点心“雪衣豆沙”。 也叫雪绵豆沙，美丽豆沙。 和三不沾，拔丝地瓜并称——厨师有仇菜！ 相传只要在饭点当口集齐这么三道菜，就能召唤出一名提着菜刀的厨子！ 究其原因，就是这三样。 太费力！费油了！ 像这雪衣豆沙，材料是简单，蛋清豆沙淀粉。 但这蛋清，得从稀软的液体，硬生生搅打成能立住筷子的蛋白糊！ 早年没有打蛋器的时候，这道甜品甚至是特级厨师的考试菜。 三四根筷子一起打，得打至少十分钟。 唐磊算了下五监区狱警的人数，果断放弃了自虐行为。 还是上科技吧！ 科技改变命运！ 掏出老六友情奉献的打蛋器，唐磊把撇了蛋黄的蛋清倒进去，开始搅打。 一边拿出面粉淀粉。 马克西姆看着盆盆罐罐若有所思。 “唐大厨，五食堂发展的挺快啊？” 他还记得，刚来这施工的时候。 这里还是个一穷二白小食堂呢。 一眨眼，各色设施竟然都配齐了，比他在三四食堂看见的还多那么一些。 唐磊微笑。 “这也是大夏的智慧之一。” 马克西姆：“细说？” 唐磊：“没有枪没有炮，敌，啊不，老六给我们造。” 马克西姆：“啊？” 他茫然而又本能的抱紧了自己。 为什么……在唐这么温和无害的笑容下，他感到了阴森森的杀气呢…… 这感觉和战斗民族的凶悍还不一样。 不凶，但是…… “唐，大夏人是不是都有点，面善，心狠，手黑？” 唐磊微笑：“怎么会，你错觉吧。” “我们大夏可是几千年来最友好的民族了。” 至于为了存在几千年而传承了什么手段？ 呵呵，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额，你忙，我不打扰了！” 马克西姆缩着膀子默默溜了。 没了他的干扰，唐磊动作更快。 打好的蛋白糊和面粉一比一，再加上淀粉，搅打到气泡小的几乎看不见。 锅内就只剩下雪白蓬松的一团，细腻可爱。 这就是“雪衣”了。 随后，唐磊拿起自己煮出来的拌糖红豆沙，捏成小丸子。 裹上层面粉，再淋上丁点猪油，舀起蛋白糊一滚！ 一边还得用勺子小心刮刮调整着，防止这“雪衣”漏了底，就丑了。 唐磊的手转了几转，大勺里只剩下个巴掌大的白团团。 此时再往小火烧着的猪油里一滚，雪团立刻就浮了起来。 这道甜品另一个费厨子的点就在这里了。 它不吃油，却是火候菜，只能小火，几十秒就得翻，火候一大…… 那就不是雪衣，是黑衣黄衣了！ 低了也不行，容易浸油，就腻味了。 近几年，大夏流行宣称猪油不好，饭店大量改用植物油。 但奇妙的是，还就唯有猪油，能炸出这雪白的颜色。 所以唐磊今天碰着熬猪油，自然不能浪费。 雪团子在油锅里浮沉，没一会，就鼓了起来。 舀出来放盘里，一个个跟云朵似的，雪白绵软。 唐磊一口气炸了几锅，足足一两百个。每锅还得复炸一遍，更显蓬松。 等折腾完，一个下午也差不多过去了。 连他的体力都有点晕头转向了。 一抬头，正对上几双一字排开趴在窗口，巴巴张望的眼睛。 唐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