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家伙,释灵之后会用来做什么?”
周围过于安静,一伙人都注视着自己,刘嚣有些不自在,干脆找些话题活跃一些有些凝重的气氛,而且,虽说自己对于避风城来说只是个过客,但关于找死区的人类生存情况,他还是十分好奇的。
“你在释灵的时候,还能和我们聊天?”
索尔克诧异问道。
“可以的,在灵源封印中叫分念,过于专注释灵反而会十分疲劳,所以你不用担心,也不会影响释灵的效率和成功率。”
刘嚣说着,收回手掌,“这头也好了,换下一头吧。”
索尔克笑着点点头,“也好,否则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在这一声不吭也难受的很。”
“就是这个道理。”刘嚣笑道,看着又一头沙陀蟹静止在自己面前。
“要说沙陀蟹的作用,哈哈,其实它们就是避风城。”
索尔克略作思考后,朗声说道。
“......”刘嚣扭头,皱眉看向索尔克,“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脚下是一只极其巨大的沙陀蟹?”
哈哈,他的问题引起周围一阵哄笑。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避风城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城邦,而是由这些沙陀蟹构成的移动部族,我们生活在蟹壳之中,靠它们在埋骨沙地的机动性移动迁徙,靠它们的力量战斗,我们在哪,避风城就在哪。”
索尔克耐心解释道。
刘嚣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并没有多么惊世骇俗,而是一种极端气候下得权宜之计,也是人类与环境抗争的体现。
很像地球上的游牧民族,为了肥美的草场资源不断转换营地,为了躲避战乱时刻保持灵活性。
“那么,蟹笼呢?应该不能移动吧。”
“是的,在沙陀蟹的繁殖期,我们会固定在一个地点构筑蟹笼,直到它们成型并得到释灵。”
“为什么需要一直移动营地的位置?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索尔克微微一笑,“这里是长城的最边缘,除了凶兽,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或许只有长期与凶兽作战的人们,才会在这时候还保持乐观。
“我生活在扇环的中部区域,对这里并不了解,只经历过一次凶兽群嘲,能和我说说这里的情况吗?”
“可以啊,想知道什么。”索尔克爽快回复。
刘嚣略作思考后,开口问道,“史隆长城之外是什么?”
“无序之地,也被称为凶荒,其实和扇环内没多大区别,无非就是没了各种秩序和规则而已。”
刘嚣着实没想到,索尔克对长城之外的形容居然是这样的,如此简单,如此随意,如此的.....轻描淡写。
“那凶兽......”刘嚣点了一句。
“对于你们来说,凶兽群潮确实很可怕,但对我们来说,哈哈,也就那么回事吧,毕竟,我们世世代代都是靠凶兽生存下来的。”
“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在你看来,生活在这片沙地中的我们靠什么活着?吃什么?喝什么?又用什么去换取必须的资源?”索尔克反问道。
“靠抵御凶兽群潮?”在刘嚣的认知和由树所了解的信息中,避风城应该算是镇守扇环最前线的人类城邦,为扇环中无数的人类的安逸生活抛头颅洒热血,自然能够获得大量的物资支持。
索尔克笑了,“我们这点人,怎么可能去抵抗群潮,哪怕你们称这里为找死区,我们也不会真的去找死吧。”
“那是靠什么?”刘嚣纳闷问道。
“靠狩猎,靠捕杀凶兽。我们吃凶兽的肉,喝凶兽的血,用它们身上的兽材交换必要的物资。当然,同样,我们也是他们口中的食物,我的父亲,我父亲的父亲,我的小儿子,还有他们的一些亲友,都死于凶兽,彼此彼此吧,虽然它们是凶兽,我们是人,但谁也没有更高贵,也没有更可怕。人类害怕的,只是固有的秩序被破坏而已。”
索尔克的话,让刘嚣久久陷入沉思不可自拔。
凶兽可怕吗?可怕,它们覆灭人类城邦,数以百万计的族人葬送生命,从结果论来看,索尔克的话是错的,但是换个角度呢?如果人类没有所谓的秩序,和避风城一样,哪里有群潮发生,就集体迁徙离开,那么索尔克的话,又没有错。
而更让刘嚣在意的,则是索尔克最后的那句话。
秩序的崩坏,真的比族人的死亡更可怕吗?
这让他想起了一件耿耿于怀的事,那就是原点试炼的消息,整个地球没有一个国家政权告知自己的国民真相,站在权利制高点的人们,在关键时刻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秩序的稳定。
强迫自己中止了关于对这个问题的思考,在自己的格局还不足够高时,在没有各种证据和信息作为佐证时,所得出的结论都只是片面的,那还不如不去深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