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水淼淼被白爷爷抱在怀里,遮住双眼,“妮子觉得害怕,就别看,别看。” 水淼淼摇着头,拼命的要挣脱白爷爷的束缚,她不是害怕,“我要救简褚,但我不想搭上旁人的性命,白爷爷你让他们停下,快停下啊!” “可你又要去那寻鲛人泪,来换简褚的性命呢?”白爷爷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水淼淼愣住。 “总,总会有旁的方法的。” “没了。”白爷爷看着那一个个化作沙粒被风吹散的昔日老友,眼中落下浑浊的泪,“据我们所知,若无新的鲛人出现,那我们体内就是残存的仅有二十七颗鲛人泪。” “为什么会这样。”水淼淼失神的问道。 “我们本就是死人,出海遇难的死人。”白爷爷的话带着回忆扑面而来,“记不太清了,鲛人救了我们,我们成了鲛人的仆役。” 水淼淼怔住了,她以为鲛人泪的用处不过是促使伤口快点愈合,就像鲛人那与生俱来的天赋一般。 白爷爷轻笑一声,“若单单如此,那人何苦来哉闹这么大的一出戏,惹的南海都震怒了,若鲛人泪使用得当且数量足够的,千年白骨复生也不是不行。” 谁来告诉她这话该怎么解读。 水淼淼现在只想他们停下来,苦苦哀求道,“让他们停下好不好,一定有别的方法的。” “我们活的也够久了,一把老骨头除了捕捕鱼也做不了什么,鲛人灭绝初始,我们几乎都绝望了,我们曾经是个死人,然后又活了,我们不死不灭,被外人知晓就是个怪物,只到褚红云抱着襁褓中的简褚被冲上了渔寮地,看到那双湛蓝的眼角,一切都明朗了。” “这里的人都是看着简褚长大的,大海怒成这样,我们都知道简褚在受折磨,亦悲痛不已,我们第二次生命是鲛人给的,人终要有始有终,这份恩情我们今日还了!” “等,等一下。”水淼淼察觉到,白爷爷抽身的举动,紧紧抓住白爷爷的袖子,“简褚,简褚他不会答应的,他不会允许拿你们生命换他的,你们看着他长大,他也把你们当亲人啊!” “既然是亲人,何必在乎这些。”白爷爷说的洒脱,说的郑重,“妮子,说好了,一定要将简褚未央他们带回来” “有,有,我这有一个颗。”水淼淼慌不择言的道,“我这有一颗鲛人泪,求你,求你留下好不好。” 白爷爷摇着头,掰着水淼淼的手指,“那是简褚送你的吧,留好它,那是他的心。” “等等!等等啊!” 白爷爷将水淼淼丢到地上,大步向着已经被鲜血染红的三叉戟走去。 水淼淼挣扎着站起身,一步未踏出,又摔倒在地,被雷劈又被三叉戟掀飞撞到巨石五脏六腑移位,她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阻止这一切。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爷爷对着三叉戟拜了三拜,最后看一眼四周,释然的笑着,将手伸向了三叉戟,鲜血涌出,白爷爷散去。 汐海与拂露泣不成声的扒开沙粒捡起最后一颗鲛人泪。 “水淼淼!”褚红云苏醒正好看到白爷爷散去的那一幕,瞳孔地震的不敢置信,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锁定着远处狼狈不堪的水淼淼。 “你做了什么!”褚红云抓着水淼淼的衣襟,竟然拽了起来,怒目圆瞪,“你都做了什么!你把白老他们怎么了!你回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干什么的啊!” 褚红云死命的摇着水淼淼,刚换上到了新衣,瞬间又被鲜血染红了,褚红云视若无睹,质问着水淼淼,字字诛心“你到底回里是想干什么的,简褚下落不明,你又杀了白老,你非要毁了我的一切吗?啊!你说话啊!说话啊!” 水淼淼全身都痛,痛到骨子里,说不出一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水淼淼唯一想的起的三个字,不知道能不能安抚住褚红云,应该不能,可也不知道自己该为什么道歉。 道歉什么? 追根溯源的话,公子那么喜欢褚红云,有没有自己参加那场倒霉催的招亲比赛,公子都会娶褚红云。 那自己就不应该参加那场婚宴,不应该阻止杏姿袇把鲛人泪抢走,延城简家就不会灭门,今日种种也看不到了。 可若没有鲛人泪,公子的身体不会变好,褚红云不会怀孕,可能五年或者十年,公子就因病痛去了,褚红云也跟着走了。 她会的,谁都清楚,褚红云爱简玉泽爱到疯狂,若没有简褚没有灭门深仇,褚红云不会独活的,然后他们将被一起葬在简家墓园。 褚红云爱上简玉泽,从初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都是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