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阳说到激动处,便向乔星一股脑的诉苦。 上学的时候,他成绩一直不大好,上大学之后他越发的摆烂了,每天都想着混日子,怎么混到毕业。 他和沈伯砚是一个宿舍的,两人关系还算可以,但还没到那种称兄道弟的程度。 直到有一天,他找自己老爸要钱,要两千,但是却迟迟没有收到父亲打来的钱。 那时候他刚上大一,对赚钱其实还没什么概念,他很生气,打电话回去想质问父亲为什么没有打钱。 那头接电话的人告诉他,之前帮他父亲转账的那个人去世了,他爸不会转账,所以亲自去给他送钱来了。 陶阳还记得那时候的感觉,像是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那种窒息和慌乱,让他无所适从。 他爸不认识字,一个人跑这么远,走丢了怎么办? 于是他请求自己的几个室友帮他出去找人,另外两个人都借口说有事不愿意出去,只有沈伯砚答应去帮他找。 渝城太大了,他们找了两天都没有找到,去报警也因为无法确认他父亲是否来了渝城而不受理。 沈伯砚还一直安慰他。 找了几天之后,陶阳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一个好心人,帮他父亲打了这个电话,才让他找到了自己的父亲。 陶阳见到自己父亲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父亲,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站在路上的时候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他父亲坐火车,站了整整48个小时才来到渝城,而下火车后,陌生的城市让他感觉到害怕,想叫人帮自己打电话,可没有人帮他。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还是个骗子,把他骗到偏僻的地方,抢走了他身上的钱,还因为和对方争执的时候被划破了腿。 他什么都没有了,唯一有的,只有在心里背的滚瓜烂熟的电话号。 可是没有钱了,他不敢联系儿子,要想办法凑齐他的生活费。 于是他只能去捡垃圾,拖着受伤的腿去工地干苦力,但是因为手脚慢被赶了出来。 他在路边捡垃圾的时候晕倒了,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上去帮他。 讨厌说到这的时候,一个大男孩都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但还是有好心人去帮他,把他扶起来了,要送他去医院,他说自己没钱不肯去,那个人问了好久才知道他是来找我的。” 陶阳说,“我现在想象到,他到在路上,周围人来人往对他冷眼旁观的模样,我心里就像堵着一块大石头……” 乔星神色也有些动容,她还从来不知道陶阳的居然还有这样的身世。 一直觉得他开朗阳光,应该有个很幸福的家庭。 “后来呢?” “后来那个人问出了我的电话,给我打了电话,我找到了他。找到他得时候,他得脚已经化脓了。” 是沈伯砚不嫌弃他父亲脏,帮着他把父亲送到了医院,那时他一分钱都没有,医药费都是沈伯砚帮忙垫的,要不是他,他爸可能都要截肢了,甚至是丢了命。 沈伯砚给他垫了医药费,自己吃了一个多月的开水拌馒头。 “有时候想想我也挺混蛋的,从小我就只知道伸手要钱,完全没有想过他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总觉得赚钱很容易。” “他们种地卖粮食的钱都给我读书了,让我和那些普通的孩子一样,穿新衣服,新书包,还要买好手机,我都没想过他们一年到头赚的钱够不够我买那些东西。” 那次之后,他就暗自发誓,不能再让自己父母操心,要出人头地。 大二的时候沈伯砚就带着他接一些活,赚自己的生活费,因为他学的也不好,沈伯砚也愿意带着他,可以说是手把手教他了。 后面他能赚到钱的时候,还会把多的钱打回家,好让自己的父母不那么辛苦。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无怨无悔跟着沈伯砚的原因,哪怕是负债累累,所有人都走了,他也没有走。 乔星听完,才知道沈伯砚在他的人生中,有着怎样的重要的分量。 “那淼淼呢?” 陶阳叹了口气,表情也已经恢复正常了,他说,“她?她就是单纯的社恐,害怕出去跟别人打交道,所以就一直跟着了。” 她家庭普通,但是并不悲惨。 乔星点点头,“我懂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我也这么认为,毕竟上学那会儿,沈伯砚就是我的偶像,我总感觉他能成就大事。” “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聊完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