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跟你提过他吧?”
“提过。”夏星燃道,“和你妈妈去外地定居那个,你们隔了好些年没见。”
赵意初中时父母离异,各自带走了一个儿子,由于各种现实原因,兄弟俩毕业工作了才好不容易又见一面。
“我哥小时候对我多熟悉啊,我穿裤子先蹬哪条腿他都知道,但是等长大了再见,我肯定变得不一样了啊,他吃饭时就对着我使劲看。”提起这茬,赵意的话又多了起来,“我忍不住问他,干嘛那那么瞧着我啊,他就乐了。”
赵意讲着讲着自己也乐了:“他说,我得看清楚当年的小毛孩长什么样了,好跟记忆里的赶紧合上。”
“所以最后合上没?”夏星燃逗他。
() “那肯定合上了啊!你别打岔,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赵意啧地翻他白眼,“陆先生看你,跟我哥看我有点儿像,就跟多少年前认识你一样,只不过你现在可能让他觉得陌生了,所以他时不时地观察你,想像以前那样了解你,懂我意思了吗?”
“你的意思是,我没准小时候被他抱着哄过。”夏星燃哼出一声没滋没味的笑。
赵意精神一振:“你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个鬼。”夏星燃重新把甜瓜叉起来,“新闻都说他是在国外长大的,他胳膊能有多长啊,能伸到国内来抱我?”
“……这倒也是。”一路不通,赵意又琢磨到了另一路,他谨慎地审视夏星燃,“你该不会是离家出走追逐梦想的豪门少爷吧?陆家世交?祖辈交好?所以他受人所托格外照顾你??”
夏星燃面无表情地嚼瓜:“好,以后换你当上帝,我的人生你定义。”
他勉强可以和一个疯子交流,但他委实不愿意和一个疯了的傻子废话。
赵意自己也觉得离谱:“我乱猜的,你俩氛围这么好,我还以为是久别重逢呢。”
什么叫氛围好?
夏星燃真服了他的“能言快语”,为了避免对方继续瞎扯,他索性坦白:“我跟陆琛谈不上认识多久,十月那会儿才机缘巧合撞见一次,后面又有几次偶遇,他还顺手帮过我的忙,一来二去就刷了个脸熟。”
具体什么忙,不方便细说,他便简单带过了。
“十月,该是陆先生刚回国的时候吧,”赵意回忆,“你是怎么和他撞见的?”
不怪他疑惑,陆琛的身份和阶层摆在那,想撞见他还真不容易。
夏星燃想起初见那天的情形,略有些难以启齿。
总不好直说自己翻墙逃课吧?
“额……我想离开学校时,他拦到我的路了,我就让他闪开来着。”夏星燃含糊道。
翻墙出去怎么不算离开学校呢?
陆琛刚巧杵在他落地的地方,怎么不算拦到路呢?
夏星燃被自己混淆真相的说法逗笑了。
赵意纳闷:“就这么简单,你还能把自己说笑了?”
“我是顺带想到了别的。”夏星燃补救道,“我那段时间情绪不太好,跟他急了点,直接管他叫了‘大叔’。”
赵意听得嘴角发抽,最后也跟着咧了上去:“我去,你那会儿知道他是谁吗就乱叫。”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那么叫的啊。”夏星燃老实道。
赵意沉默。
夏星燃也不吭声。
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约而同脑补起当时的画面,几秒过后笑了起来。
赵意:“陆先生看着也不老啊,你这也能叫的出口?”
夏星燃:“都说了是因为我心情不好。”
赵意:“陆先生今年多大,刚三十?比你大——”
“十二岁。”夏星燃比他先算出来。
两人再
次沉默。
赵意“嘶”了声:“大一轮啊,那好像……”
他欲言又止。
夏星燃替他接了下去:“叫叔好像也不是不行。”
赵意憋出三个字:“……忘、忘年交?”
这就多少有点过分了。
“忘年交一般是指年龄相差二十岁以上吧。”夏星燃有点受不了,但又有点忍不住想笑。
“哦对对对。”赵意自我弥补,“我记错了,忘年恋才是相差十岁以上。”
夏星燃:“……”
够了,真的够了。
陆琛处理完事务回来时,瞧见的就是两人笑闹成一团的样子。
他坐回夏星燃正对面的位置,用眼神询问缘由。
夏星燃稍微收敛了些,瞳仁里残留水亮亮的笑:“我跟意哥提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呢。”
陆琛记起天朗气清的那天,也记起墙头那张恣意张扬的脸。
他眼尾不由也泛了笑:“你讲了什么?”
夏星燃眼里的水亮更甚了,他嘴角弯翘,白白的牙尖露出了头:“讲我第一次见你,就管你叫‘大叔’的事。”
陆琛鼻腔轻呼出一口气,无可奈何的痕迹和眉眼间的笑意一样浅淡。
“我向你道歉。”夏星燃主动给他叉了块形状最好看的甜瓜,“我必须再强调一遍,我真的不是觉得你老。”
陆琛垂眸,看着那块躺在盘中的黄澄澄的甜瓜,笑里的无奈漏出丝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