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锵锵平生第一次当伴郎,很怕睡过头误了事,4点多一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5点不到人就已经到了汉诺威机场,接机这种事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变成非常熟练的一件事了。 早上6点一刻,载着新郎新娘两边家人的飞机徐徐降落在汉诺威机场。 客人们刚走出闸口,立刻被等候多时的董锵锵逮个正着,一点儿时间都没浪费,客人们全都被第一时间请进了车,坐的满满当当的商务车呼啸着驶离了机场。 客人们都上了年纪,又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早已疲惫不堪,吐槽了几句德国签证难拿的话后,纷纷进入了梦乡。 差几分钟7点时,车子驶进了汉诺威高地花园。 汉诺威本地历史最久远最负盛名的当属赫伦豪森皇家花园,但这种花园通常不会出租给个人用做婚礼现场,所以华菱和老白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选了另外一家允许承办户外婚礼的花园,也就是毗邻郊区的高地花园。这里既有宽阔平整的草坪,又有稀疏的树林,甚至还有一片面积不小的湖,自然景观虽不能跟皇家花园相提并论,但也别有一番风味。董锵锵开过来后才发现,这里距他曾经抓野猪的一处地方很近。 婚礼的场租时间是从早上7点30到下午14点,期间不能使用明火烧烤做饭。公园管理处还会派人不定时地督查承租人有无破坏环境的行为。 跟国内办婚礼不同,德国这边没有成熟的婚庆公司,所以从一开始老白就想的很明白:他必须diy他和华菱的婚礼。 但这事难不倒老白,自从两人订婚一来,他就一直在考虑如何因陋就简把婚礼办得既温馨浪漫又风光省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该省的地方比如人工就一定要省,该花钱置办的就要舍得花钱,毕竟一辈子就结婚一次。 老白的人缘虽然一般,但架不住董锵锵认识的人多。董锵锵打了声招呼,立刻涌来了一群人。佟乐乐,贺鸯锦自不必说,雷兰亭虽然胳膊不灵便但也愿出力,端木星浩已经顺利的把学生签证换成了工作签证,而冬一晴和王蜀楠也特别赶来道喜。除了一众中国同学外,汉诺威音乐学院还来了几名国际友人。而杜蓝因为带旅游团人还在奥地利,所以无法赶来参加婚礼,已经提前给老白打电话祝贺了。 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再加上前期的筹划和中期的采购都很给力,所以距离9点还有一刻钟左右时,婚礼现场就布置完毕了。 一条由浅粉色花瓣铺就的“白毯”直通婚礼最前端的花门,花门前方的左右各有一张圆桌,左侧圆桌上层层叠叠摞满了空酒杯,而另一张圆桌上则空空如也。 花瓣路的左右是整齐摆放的罩着白布的椅子,而椅子的最后方则横放着几张长桌,饮料、零食、甜点、水果、冷食和葡萄酒等一众冷餐早已有序地码放在铺上白色桌布的长桌上。 婚礼主持人是老白的一个师哥,在主持人提醒老白还有7分钟婚礼就要正式开始后,老白略带紧张地问一旁的董锵锵:“我的领结怎么样?歪吗?” 老白今天穿了一套藏蓝色的竖条纹窄腰西服,两鬓剃得很短,一头灰白发整整齐齐的二八分,下巴刮得只有一层浅浅的青须须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既干练,又充满成熟男人的味道。 董锵锵装模作样地瞅了会儿领结,故意调侃道:“哦,我不关心。” 老白哭笑不得:“赶紧帮我看下。” 趁着董锵锵帮自己整理领结的功夫,老白假装吃醋道:“你小子今天穿的这么精神,到底咱俩谁结婚?” 董锵锵穿的正是那日在慕尼黑奥特莱斯购物村听老白建议买的意大利手工西服,西服版式中正,剪裁考究,配上董锵锵挺拔的身高,在众人中显得鹤立鸡群。 “今天当然是白总您的大喜日子啊,”董锵锵把老白的领结正了正,脸上堆笑,“小弟我就是个绿叶。” “你这个‘绿叶’的头发是不是很久没理了?”老白埋怨道,“怎么不提前收拾收拾?那样还能更精神。” “我要那么精神干嘛?”董锵锵故意哈哈一笑,他清楚自己是配角,所以今天才故意没打理头发,只是临出门前随意地打了些啫喱,让头发看起来不那么倔强。 “没用的,”老白故意学着港台腔说道,“像你这么出色的男人,不管在哪里,都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那样的鲜明,那么的出众。再加上你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茬……” “你快拉倒吧,你说的那是我吗?那是星爷吧?”董锵锵自嘲道,“你们毕业的毕业,结婚的结婚,我都不知道该更羡慕你们谁才对。” “人在某个阶段都是容易妄自尊大或者妄自菲薄,”老白用手指着草坪上来来往往忙碌的众人,“别的不说,你来德国的时间比我晚的多,却能在短时间内在陌生环境里交到这么多朋友,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