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锵锵把自己的伏特加、各类捕猎工具及睡袋都扔进了皮卡的后备厢,然后坐在车内安静地给云哥打电话。 但云哥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他最后一次打时,对方直接关了机。 董锵锵没料到云哥的脾气会这么大,一言不合就拒绝通话。在他的认知里,男生总有说错话的时候,一般这时只要端正态度、虚心认错,不管女方是有理还是无理,通常都会给男生个台阶下,但像云哥这么刚的格,他确实没接触过。 他就算再笨也能认识到云哥摆明了不想跟他说话,只能无奈地发动汽车,朝雷兰亭家驶去。 由于雷兰亭的胳膊受伤,董锵锵只能一人把东西归置到雷兰亭的屋里,但他也就是把酒和面粉搬了进去,工具什么的还都扔在了车上。 他把路上买的两份儿土耳其夹馍扔到桌上,然后和雷兰亭先把所有合同按时间先后拉了份清单,发现8月份雷兰亭需要完成两头,9月份是六头,10月底之前再交两头。考虑到董锵锵手里已经有了一头,理论上他只要在8月底之前再逮一头就可以了。但9月预科就开学了,他不一定有时间能扔在这件事上,所以他的时间并不宽裕,事还是得往前赶。 他捋合同时特别留心了一下雷兰亭签的公司,除了卢克的公司外,其他公司董锵锵一个都没见过,他不暗暗赞叹雷兰亭找客户的能力。 过完合同,他又清点了一遍物资储备,以他以往做饵的经验来看,现有的面粉和酒完成30份饵绰绰有余。而且酒精类饵已经不是他的主要捕猎方案了,他已经有了更环保的策略。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下午16点了,虽然太阳还没下山,但光中已经有了黄昏的味道,不早不晚的时间确实有些尴尬。 他理了理思路,把其中一份合同扔进包里,同时说道:“我现在去完成第一份合同的交易,你等我回来。” “现在?”雷兰亭吃惊道,“可你还没做饵。” “我之前在弗莱舍尔那寄存了一头,可以直接送到你客户那。” “那我跟你一起去。”雷兰亭说着抓起外。 “你胳膊都这样了……”董锵锵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把猪送过去这种事儿我一个人能做好。” “我胳膊骨折嘴又没事,再说你如果要去抓猪,我也可以帮你放哨。” “你怎么知道我一会儿要去抓猪?”董锵锵奇道,难道自己的行为这么明显吗? “咱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雷兰亭朝窗外的皮卡努了努嘴,“你卸货时把捕猎工具都留在了车上,我估计你十有还得进林子。不过你放心,虽然我只有一只手,但我绝对不会成为累赘。” 董锵锵想了想同意了,皮卡载着两个男生朝弗莱舍尔的农场驶去。 夏和煦的风轻柔地吹拂在人的脸上,让人感到惬意又舒适。两人一路无话,车子很快进了农场。 从弗莱舍尔手中领了猪交给雷兰亭的第一个客户后,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董锵锵正犹豫要不要开车再次杀回弗莱舍尔的农场去借猪,雷兰亭忽然开了口:“今天就算了吧。” “那我给弗莱舍尔打个电话,明天早上再找他借猪。” 雷兰亭一脸神秘:“我知道几个比弗莱舍尔和卢克他俩的放养林更好的地方。你有兴趣知道吗?” “在哪儿?”董锵锵转头问道。 “我带你去,开车吧,快到了我告诉你。”雷兰亭懒洋洋地靠在了椅背上。 在雷兰亭的指引下,车子七拐八绕地开了几十分钟,最后停到了一处公路旁。 望着四周空旷的麦田和远处翠绿的小山林,董锵锵忍不住怀疑道:“你说这有野猪?” “把车熄了。”雷兰亭淡定地递给董锵锵一根烟,“安静地等一会儿。” 董锵锵狐疑地按他的指示灭了车,然后摇下一半车窗,警惕地望着四周。 麦田的上方翻滚着混合着蓝青和粉红颜色的云,天边的尽头是马上就要坠入地平线下的夕阳,几座孤零零地风车矗立在地平线上,沉默地面向着夕阳的方向,孤独的影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在那最后的一片明亮之中。 几只乌鸦从空中无声地飞过,董锵锵的脑中不知怎么就出现了一首歌的旋律。 “谢谢。”雷兰亭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什么?” 雷兰亭若有所思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谢谢你帮我。我很意外。” 董锵锵笑了笑,把视线又投向车窗外。 “为什么帮我能告诉我原因吗?”雷兰亭自问自答道,“是怕我不还你钱么?” “其实我自己也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