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锵锵在摊位附近来回走了几圈,又等了二十分钟,眼见着跳市里的人渐渐稀少,却始终再也没见到刚才那个向德国人推销电视机的男生。这让董锵锵郁闷不已,最后只能无奈地回到端木的摊位。 端木卖掉了近五分之四的物品,加上又得到董锵锵的礼物,心大好,无心守摊,索把剩的几件旧家具一股脑地送给了旁边摊位的德国老,换回了一盒草莓。 由于董锵锵收了一堆旧货,端木只好先帮他把东西运回家。两人在董锵锵家附近的土耳其烤馆点了几个大号的餐,喝了点小酒,又讨论了一会儿两人近期各自看好的股票。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意气风发的端木忍不住有些贪杯。喝高了的后遗症除了说话大舌头外,就是走路不利索。董锵锵怕他回去路上有闪失,干脆留他在河马大街54号凑合一宿。 端木很快就打起了呼噜,董锵锵心里有事,带上东西,锁好房门,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小楼。 夜已经深了,路灯不仅昏暗还隔三差五的坏几个,董锵锵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抱怨德国的基础设施建设着实堪忧。 走到余姜海的宿舍楼下抬头上望,董锵锵吃惊地发现余姜海的屋子竟黑着灯。 站在大门口等了几分钟,他才跟在几个进大门的学生后溜进了宿舍楼。 走廊里静悄悄的,董锵锵一边打余姜海的手机一边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屋内是否有手机铃声,但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的电话直接进到余姜海的语音邮箱。 他一直等到过了凌晨12点,余姜海都没回来。他只能悻悻地独自回家。 一连几天,董锵锵都跑去余姜海的宿舍堵他,但余姜海却一直没出现。董锵锵不感到奇怪,难道余姜海能未卜先知,提前逃跑躲开自己? 而此时的余姜海正在几百公里外的火车站准备乘火车返回汉诺威。 为了防止方瑞尔再出幺蛾子,他偷偷买票跟着方瑞尔到了东德的那所大学,亲眼看到方瑞尔在考场外给自己打电话,他才放心地把钱转给了对方。 睚眦必报是余姜海的格,方瑞尔坐地起价这个仇他已经记下了,等张华华的事彻底了结,他就要跟方瑞尔好好算算账了。 跟舒马赫定下的子很快就到了,临出门前,董锵锵又专门给董父去了电话,aps证书依然遥遥无期。董锵锵只能带齐材料,再一次来到汉大招生办公室。 经过和老白以及董父的沟通,董锵锵的想法此时已有所转变。如果有机会,他就尽量争取参加预科考试,但如果就是不行,那他就在这边边打工边读语言,次年再申请。 反正回国他也是要上班挣钱的,哪边挣得多就在哪边先做着呗。 走廊里只有零星几名外国同学在排队,还有几名中国学生正围在墙边对着aps补充通知窃窃私语。 董锵锵正要再检查一遍材料,陆母的电话不期而至。 “小董啊,我是陆阿姨,你现在说话方便吗?”陆母的开场白每次都很客气。 “阿姨,陆苇最近太忙,我还没联系到她。”董锵锵赶忙把想好的词先抛了出来。 虽然陆苇让他去找余姜海要钱,但这几天余姜海都不知所踪。董锵锵思来想去,感觉很棘手:陆苇没钱,余姜海找不到人,他和陆苇又非亲非故,借钱给对方父母似乎不妥,但不借的话对方家里又似乎真有困难。 无奈之下,他只能请教自己心中的人生导师老白同学。 老白的建议很干脆:“这种事根本与你无关。你愿意帮是分,不帮是本分。完全取决于你自己。但你也要知道,老话讲‘救急不救穷’。这次你管了,下次如果她家还有事你管不管?就算你要管,你一次能拿出来多少?能连续拿几次?” 董锵锵踌躇道:“你说的道理我也懂,但如果她家真有困难,人家又跟我说了,不帮心里总会过意不去。而且她妈管陆苇要钱,不光是给她弟上学,还有她爸呢。” “我说句更难听的,那不是你爸。”老白直言道,“这种事在这边有很多,一开始都是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但帮着帮着就变了味儿,帮忙就变成了应该应分,到最后你不帮时就会落下埋怨,那时你不仅会失去一个朋友,还会变成别人眼中的坏人。” 董锵锵心里清楚老白的话句句在理:“你说的我都知道,我自己也碰到过。每个人的能力有高低,我可能确实帮不了她太多。我能拿出来的就是1500马克,也就这样了。” “杯水车薪。”老白叹息了一句,挂了电话。 “嗯,是这样,我这边……事有些……变化。”陆母的口气忽然吞吞吐吐起来。 董锵锵的思绪一下从跟老白的对白中跳了出来,思绪的跳跃让他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