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家的轻轨上,黎俊峰越想越觉得自己让余姜海报警这手棋走得秒。如果他真的报警,以这个金额,余姜海少不得先和警察解释清楚自己这笔钱的来龙去脉。但他估计十有八九不愿也不会和警察说自己这笔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黎俊峰在心底为自己的急智喝彩的同时,也不禁对尚剑桥的胆大妄为唏嘘不已。这人看起来感觉比余姜海更生猛。看来下周自己的当务之急是怎么从尚剑桥手中把属于自己的那份钱取回来。按尚剑桥晚上分钱的态度看,自己估计能得着1800马克,甚至2000马克都有可能。 一想到自己能从余姜海手中白赚几千马克,黎俊峰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轻了好几斤,乐呵呵地哼着小曲回了家。 但黎俊峰并没有仔细考虑一点:余姜海为什么会带那么多现金在身上? 尾随他一路的余姜海见他既没有去余姜海宿舍附近的地方取钱,也没有给谁打电话,而是径直坐车回了家,心里也不禁纳闷:难道自己真的怀疑错了?偷袭他的另有其人? 跟踪无果的余姜海悻悻地返回宿舍,坐在轻轨上,想到自己白白损失了不少钱,不禁一阵心痛,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这事还得从黎俊峰的身上打开缺口。如果他说的是假话,那他早晚会说漏嘴,毕竟临时说谎容易,但想长期维持自己的谎话不露出破绽对他这个年龄的男生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 进入六月后,天亮的越来越早,董锵锵本就有早睡早起的习惯,昨天被雷兰亭临时打扰了一下,睡得晚了些,但早上起床的生物钟并没有变。六点刚过,他就一骨碌地从睡袋中爬了出来。 雷兰亭依旧在床垫上呼呼大睡,看来酒精确实有安神的作用。想到雷兰亭昨晚在梦中高喊了几遍佟乐乐的名字,董锵锵渐渐相信,雷兰亭可能真的是喜欢佟乐乐。他不禁好奇,自己会不会也在睡梦中喊谁的名字。 一边给自己和雷兰亭做早饭,董锵锵一边读报纸,他现在已经养成了每天读报的习惯,读的多了,报纸上的生字感觉好像少了一些。 读完报纸,董锵锵又把昨晚挑出的近十个自己觉得还不错的、由不同金融机构发行的、和大众股票相关的期权产品代码抄在了本子上。有了穆勒这笔钱打底,他觉得自己能做的事突然多了不少。他想在今天下单前能和端木星浩沟通一下,然后尽快买几个期权体会体会金融杠杆的滋味。 吃完早饭回到屋里,见雷兰亭还在酣睡,董锵锵用脚踢了踢床垫角,高声道:“嘿,酒鬼,起床了。” “唔,几点了?”雷兰亭在床垫上翻了个身,抱着被子,面冲墙壁嘟哝着问道。 “差十分钟七点。”董锵锵见雷兰亭还要赖床,疾走两步,一把拉开窗帘。早晨的阳光正好,温暖和煦舒服又不晒。 雷兰亭虽然面冲墙壁背对太阳,但还是用头蒙上了被子,嘴里嘀咕着:“这还不到八点,你让我再多睡会儿。” “还想睡到八点?美的你,赶紧的。”董锵锵催促道,“八点咱们就得出发了。” “为什么那么早啊?”雷兰亭在被子下气鼓鼓地问道,弄得被子面一起一伏的,“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吗?” “你忘了咱们上午得先去法院再去税务局啊?”董锵锵提高了音量,“穆勒的钱你还要不要了?” “对啊!”雷兰亭一把扯下被子,猛地从床垫上坐了起来,睁大双眼,“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幸亏你提醒我。” “你这是典型的贪杯误事。”董锵锵挥手道,“早饭在厨房,吃完记得刷碗。” “得令。”雷兰亭跳下床垫,两个箭步就蹿出屋去,但不到一秒又蹿了回来,“我忘了裤子。”他嬉皮笑脸道。 陆苇上周末在儿童节嘉年华溜了一圈后就直接回了家,给陆母打了个电话,得知父亲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许多,她叮嘱母亲不要大意,有事随时给自己打电话,又特别交待了弟弟几句,诸如学业第一,高考是一道重要的人生关卡等老生常谈,但让她诧异的是,弟弟并没有表现出她以为的那种倔强和不懂事,反而老道地安慰她不要惊慌,他的目标依旧还是211,985等名校,这让陆苇颇感欣慰。 放下电话,陆苇随便扒拉了两口饭,就马上投入到余姜海布置给她的论文中去。她之前已经把论文提纲发给了余姜海,但余姜海不置可否一直没回复,想来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能力是指导不了陆苇的。 陆苇觉得余姜海这点可以算是他有限的优点之一:绝对不外行指导内行。当然陆苇每次也都没让他失望。 星期六她又调整了一下几篇论文的提纲,星期天又泡了一天的图书馆,把需要查阅的文献资料统统整理完毕,一直忙到星期天晚上图书馆关门,她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宿舍。 在宿舍里随便煮了包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