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福,美特熊鲸公司总裁办公室。 “这都9点多了,他人呢?”张全福皱着眉头冲张英芳抱怨道,“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要干嘛吗?” 他就是张英飞。 “还是没人接。”张英芳边说边把手机扔回到桌上,“上星期我就提醒过他了,这周一我让秘书又通知了他一次,他不可能不知道今天开会。” 张全福猛地想起自己在展会外见过的那辆黑色尼桑车,担心道:“他不会……出事了吧?” “他前天跟秘书说要出去一趟,很神秘,也不说去哪儿,机票都是他自己定的。” “他自己定的?这小子……”张全福用手轻轻正了正领带的位置,“我听说这次展会上你们签的一个公司有点情况。” “一个公司”几个字咬得很重,张英芳一下醒悟过来:“哦,那家公司有问题。不过我能处理好。” 张全福满意地点点头:“那咱们不等他了。第一个是哪家?” “一个印度公司。” “新客户?”张全福接过张英芳递过来的资料,“什么背景?” “这次展会上接触到的一家95年成立的印度公司,大股东是德国人。公司的官网上没有看到跟我们类似的产品,看介绍应该是给一些印度企业专门提供解决方案之类的承包商公司。他们对我们的几款产品很感兴趣,喏,这些产品我已经在材料里用红笔勾出来了。另外他们好像对我们这次拿到展会上的一台多功能加工机的样机也有想法。” “有没有跟国内同行打听一下这家公司的情况?成立6年也不是新公司了,应该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吧?”张全福老道地提了一句。 “我在展会上碰到的是他们的老总,那个德国人,他夸口要下大单,我以为对方是真客户就把他们约到公司来了。”张英芳检讨道,“结果调查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再想取消时已经联系不上对方了……” “有话直说,”张全福拦住她的话头,“别绕弯子。” “这个公司跟咱们的很多同行都做过生意,比如您的老朋友文叔,希叔他们,我跟他们都通了电话,但他们都不喜欢这家公司,说他们很滑头,在价格上经常反复,而且每次都是只下一些样品订单,很少下真正的大单,然后再用样品订单跟下一家公司砍价。” “印度公司?” “是的。而且据说他们每年都会找不同的中国公司签合同,签合同的成功率很高,但每次金额都不大。” 张全福随手翻着张英芳给的材料,上面用不同颜色的马克笔高亮标出了本次谈判中的一些关键内容。凡是张全福想了解的信息,几乎都能找到答案。实在没有答案的,也已经特别标注出需要在谈判中确认清楚。看来张英芳很了解自己的父亲,早就把相关的事都安排妥当了。 他低着头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约的几点?” “9点半,”张英芳看了眼表,“今天一早我就让小吴去酒店接他们了,应该马上就到。” “咱们去会议室等。”张全福挥了下手,站起身朝外走,“对了,你们把上次那个翻译送进了监狱,这次你们找的不会再有问题了吧?” “这次我们优选了两个留德的中国女生,她们在展会上的表现都让人印象深刻,特别是一个叫冬一晴的女生,我刚给了她一个实习的位置。” “另一个呢?”张全福偏头问道。 “还在考察中。”张英芳不愿意说是张英飞强力留下来车荔子,随便找了个托词。 “让她们都到会议室来。”张全福不假思索地吩咐道,“多听听有好处。” “她们已经在那了。” 看着自己的女儿,又想到自己的几个儿子,张全福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福总好,芳总好。”张全福和张英芳前脚刚迈进会议室,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的冬一晴和车荔子就立刻起身问好。 张全福友好地向下摆了摆手:“都坐吧。” 众人还没开始寒暄,前台妹妹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福总,芳总,客人到了。” 话音未落,两个身材中等,皮肤黝黑,面容严肃的印度人从前台妹妹身后闪了出来,宾主互换名片后,双方落座。 车荔子被安排给张全福做翻译,冬一晴负责张英芳。因为是印度客户,所以大家讲的都是英语。不过印度英语听起来有些怪腔怪调,懂英语的几个人都觉得很不适应。 趁张英芳调试ppt的时候,恶补了几天谈判礼仪的冬一晴马上活学活用起来:“请先喝点茶吧。”一旁的车荔子也不甘示弱,勤快地把零食盘和糖果盘推到了印度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