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余姜海就劈头盖脸地质问道,“我给你打了快两个小时了。” “咳,我刚到家。”听筒里传来黎俊峰惭愧的声音,“刚才手机没电了。” “快说现在怎么样了?”余姜海听起来很焦躁,“他们在哪?” “他们后来在市中心都下了车,我也跟了下去。然后他们三个跑到酒吧里喝了好半天,出来后就分开了。” “分开了?”余姜海一愣,“然后呢?你没跟着他们吗?” “我就一个人啊!”黎俊峰怕余姜海再发飙,抢先讲了自己的难处,“所以我就只能跟着那个矮个子了。” 余姜海咬着牙问道:“那他现在去哪儿了?” “他又在市中心里瞎转了半天,然后直接回的家。” “你怎么知道那是他家?”余姜海质疑道。 “他就住一层,也没拉窗帘,一开灯我就能看见他。”黎俊峰笃定道,“他一直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盯了有半个小时没见到屋子里有其他人。我猜那肯定是他家。然后我才离开的。你不是给我介绍了夜班的工吗?我不能迟到啊。”黎俊峰特意强调最后一句就是怕余姜海怪罪他,理由也找的很漂亮,余姜海确实也说不出来什么。 “晚上打工你一会儿在哪儿倒车?”余姜海追问道,“我去找你,你把他的地址和胶卷给我。” “就在火车站倒车,咱们20点见吧。” 挂了电话,余姜海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既然有了对方的照片和地址,那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 见阿泰突然现身,董锵锵匆忙挂了雷兰亭的电话,主动友好地伸出手:“你好。董锵锵。” 阿泰看起来20岁左右,皮肤黝黑却很光滑。不知是不是眉弓高的原因,他的眼窝看起来很深。鼻梁很挺。耳朵上还带着一个金色耳钉。 他不安地左右张望着店里的环境,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感到紧张。 董锵锵把原封未动的餐盘往两人中间推了推,客气地让了一下:“一起吃吧,我还没动过。” 阿泰微微颔首:“谢谢。我吃过了。”他说起话来轻言细语的,这使得董锵锵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你是靳远的朋友?”董锵锵用手指捏起一根薯条,蘸了蘸番茄酱,放进嘴里,“找我有事吗?” “是靳远让我联系你的,也是他给我你的手机号的。”阿泰表情平和地说道。 “可他有我的手机号,为什么他不自己联系我?”董锵锵困惑道,“他让你联系我干嘛?” “他现在不太方便,”阿泰看着董锵锵的眼睛,“他希望你把他存在你这里的东西交给我。” 董锵锵的心突地跳了一下,故意反问道:“什么东西?” “钱。”阿泰的表情依然很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 董锵锵怀疑地看了他一会儿,把可乐杯推到他面前:“先喝点饮料吧,天气热。” 阿泰柔声道:“谢谢,我不喝碳酸饮料。” “你是怎么认识靳远的?”董锵锵换了个话题,“大学?工厂?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我们在餐馆里认识的。” “一品芙蓉?”正在吃薯条的董锵锵差点呛了出来。 “是的,你也知道那个餐馆?”阿泰惋惜道,“可惜餐馆遇到了火灾,估计要很久才能重新营业。” “那你也是在这读大学吗?” “哦,不,我读的是应用技术大学。” “哦,我还没见过应用技术大学的学生证呢?能给我看看吗?”董锵锵试探道。 阿泰从兜里摸出一个证件,递给董锵锵。 接过阿泰的学生证,董锵锵装作不经意地前后两面翻看着,默默地把阿泰的学号背了下来。 似乎是猜到了董锵锵的心思,就在他专心看学生证时,阿泰冷不防地说道,“我帮靳远给他家里汇钱。” 董锵锵大吃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帮他给他家里汇钱。”阿泰压低了声音,“今年年初,靳远没通过预科考试,加上他缺勤太多,就从大学预科退学了。因为没有预科的在读证明,所以他无法延签。他的签证过期后,他就只呆在餐馆里打工赚钱了。但他不敢自己直接给家里汇钱,怕被发现。如果被发现,可能外管局会冻结他的钱,然后直接把他遣返回国。” 董锵锵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跟他说靳远的事,却没想到靳远竟然已经变成了很多留学生鄙视的“黑户”。这个信息深深地让他感到震撼,他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他不由想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