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锵锵坐在3路车站的候车亭里,专心致志地看着从驾校买的笔试模拟卷。 他之前在国内学过车,属于一个月拿本儿的速成司机,油离配合虽然没问题,但对汽车的结构和工作原理却一点都不了解。 虽然还没有在驾校上课,但他已经能够从模拟卷子里可以看出:德国考驾照的笔试中,会有大量针对汽车不同部件结构和工作原理的知识点的考核。 董锵锵本来想着靠死记硬背混过笔试,结果几套卷子看下来,满篇的专业名词先让他沮丧了好一阵。 本着一次考过、省钱省力的原则,他拿出了准备高考的精神头准备笨鸟先飞,在正式上课前先自己预习一遍:晚上脑子不好使的时候,就拿着字典吭哧吭哧地查生词;白天精神相对集中、记忆力在线的时候,主要就背各种题目。 他正在认真地背着题,3路车从街道拐角处晃晃悠悠地开了过来。 车刚停稳,董锵锵就听见耳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老董!上车。” 董锵锵看到坐在车里的雷兰亭,冲他点了下头,背好背包,拎着两只鸭子就蹦上了车。 让董锵锵意外的是,坐在雷兰亭身边的并不是吴小溪。 只见这名女生约莫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小麦色的皮肤,一个大马尾辫搭在肩膀上,瓜子脸,两道若有若无、浅浅弯弯柳叶眉,一双大眼睛,清澈明净,好像两颗紫瞳瞳的葡萄,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排整洁的牙齿。 她上身穿了一件浅粉色的流苏花纹衬衣,下身穿了一条牛仔短款,露出两条又长又直的大白腿,分外夺目。 董锵锵的目光顿时被大白腿吸引住,他情不自禁地偷瞄了两眼。 “嘿,看什么呢?”雷兰亭用手在他面前划拉了一下,“看一眼5马克哈。” 董锵锵被雷兰亭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腼腆地冲女孩笑了笑。 女孩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佟乐乐。很高兴认识你。” 董锵锵连忙将右手里的鸭子交到了左手里,在身上轻轻抹了一下后,握住女生的手:“你好,我叫董锵锵。我也很高兴。” 佟乐乐笑眯眯地看着董锵锵,却没有松开手:“咱俩的名字都是叠字哈” 董锵锵怕女生难堪,不好意思主动抽回手,只能也继续握着:“是哈,缘分。” 两人还是没有松手。 雷兰亭狐疑地看了看佟乐乐,又看了看董锵锵,阴阳怪气地对他说:“你手上有胶水吗?” “没,没有哇。”董锵锵看着雷兰亭,奇怪地问道,“哪来的胶水?” “没胶水你还不……”雷兰亭佯装用力去打两人握着的手,“赶紧松开!” 董锵锵怕他打到佟乐乐的手,连忙缩了回来。 雷兰亭假装生气地说道:“你欠我15马克哈。” “什么15马克?”董锵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多看了好几眼大腿,5马克;又握着不松手,10马克。一共是15马克,赶紧给钱。不给钱让乐乐告你性骚扰。” 董锵锵让他说得脸一下变得通红:“你别乱说。我哪有握着不松手。” 佟乐乐对董锵锵好像很有兴趣:“哎,你多高啊?” “嗯,186~188吧,高中后就没量过了。” “嘿,真飒!” 董锵锵心里一动,脱口而出:“你是北京人么?” “那必须啊。正宗的北京大妞!是吧?乐乐。”雷兰亭讨好地看着对方。 佟乐乐笑了笑,没说话,两眼望向窗外。 董锵锵看着佟乐乐,也没说话。 “哎,老董,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哪的?”雷兰亭忽然问道。 “祖籍山西。” “没看出来啊,原来是个老西。”雷兰亭看着董锵锵,“可你说话怎么没有山西口音呢?反而儿化音那么重,我还以为你是北京的。” “嗯,很小和父母到的北京,算是个资深北漂吧。”董锵锵不太想谈论自己,反问道,“你是哪儿的?” “对啊,你是哪儿的?”一直看着窗外的佟乐乐忽然扭头看着雷兰亭,“咱们认识那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是哪儿的人?” “我是乐乐家的。”雷兰亭严肃地说道。 “哪儿的?”董锵锵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整天油嘴滑舌的,”佟乐乐叹了口气,又看向窗外,“一点儿正型都没有。” “东西带了吗?”雷兰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