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大家继续吃饭,我悄悄出了门,勾着头朝猪圈看。 果然,我看见爸爸把一盘饺子倒进猪槽里,小声说着:“今天吃饺子,三种馅儿的,有韭菜鸡蛋馅儿,有韭菜牛肉馅儿,有韭菜虾仁馅儿,吃吧,吃完锅里还有……” 我缩回脑袋,吐吐舌头:到底母子情深呐。 我坐回饭桌上,我妈小声说:“看见了吧,又给猪送去了,只要做了啥好吃的都想着猪。” 我笑笑,“应该的,应该的。” “哥,你咋还给猪吃饺子呀。”外面传来二婶的说话声。 我妈赶紧放下筷子,嘀咕:“你二婶咋这时候来了……” 她起身往外走,“雪梨,你咋这时候来了,赶快进来吃饺子。” 我也跟着叫:“二婶,过来吃饺子。” 赛潘安他们赶紧隐身。 我二婶用小馍框子端着刚炸好的粘面糕过来了,笑吟吟地说:“嫂子,香香,我吃过饭了。不是爱吃粘面炸糕吗,今个我从他姥娘家拿来一点粘面,我下班了就赶紧做了炸糕。香香,赶快趁热吃。” “哇哦,好香啊,我的最爱!谢谢二婶。”我捏过一个就咬。 又邀请兰兰和大伙都快吃。 二婶就和我们说了一件事:“哥,嫂子,香香,刚才风铃找到我,问我愿意给她打工不,就是做寿衣。我不是会做衣服嘛,也是一大爱好,有钱的时候也还经常自己做衣服穿。她的寿衣店如今生意火爆,可是愿意做寿衣的人不多,人家忌讳,她就找我了。 她给的工资也挺高,比我现在打工挣的高多了,做衣裳又是我喜欢干的活,我就答应了,这不跟你们说一声呵呵。” 眼下的二婶跟之前的她判若两人,从前浓妆艳抹,珠光宝气,脸蛋白皙粉嫩。如今人瘦了,脸黑了,头发剪短了,穿着从前的旧衣服,双手粗糙,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妇。 简直是从天上掉到地上了。 我妈说:“行行行,就去做吧,有啥忌讳的,人家做棺材的,扎纸人的不都是做亡人生意嘛,也没见咋着。” 二婶笑笑说:“说是这么说,我心里也有点恓惶,我想来咱香香这秋个辟邪的护身符带在身上,也是免去膈应呵呵。” 我很爽快地答应:“可以,我这还有辟邪的黑翟石吊坠,我拿给你一个。” 二婶戴着黑翟石满意地走了,我爸妈叹息一声,又欣慰地说:“她好歹不作了,早这样多好。” 我说:“不经历这些事她哪能悟透人生呐,所以没有早没有晚,都是走在当下。” 我爸妈点头说是,还说这样也挺好。 风铃跟我说过,她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外地人都慕名而来找她买寿衣。 不过她主打的新潮、年轻化寿衣这么火爆挺令人悲哀的,说明年轻人去世的太多了。 当今社会,意外,得病,自杀的年轻人比比皆是,那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只有本人才能体会。 我妈也发现这一点了,苦笑说:“寿衣店生意好不是好事哦,尤其风铃主做年轻人的寿衣,这年轻人走的太多了,世道能不乱套吗。” 我爸怕我妈伤感,就打断她说:“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吃饭吃饭。” 我们吃了饺子就回市里的家了。 回到家里,兰兰又急急进房间写他的灵异小说去了,我洗漱了就坐床上打坐修炼,也是等着赵凌云回来。 我打坐结束了,他还没回来。我怕打电话妨碍他做事,拿起电话就放下了。 我拉开抽屉,拿出盛聚阴珠的盒子,就剩两颗了,吃两天。 我嘀咕:“不知道老鬼心里有数没……” 忽然,我怔住了,手托着盒子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好像我肚子里动了一下,轻微的一下,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动了一下…… 我垂下头,两眼直直地盯着肚子,当然看不到任何动静,只看到睡衣下微微隆起的肚皮。 “哎,动了,真的动了!”我惊喜地叫出声。 肚子里又轻微动了一下,就像一只小脚轻轻踢了我一下,接着又在我肚子里舒展一下小身子…… 我两手摸到肚子上,真切地感受到了胎儿的蠕动,我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什么也顾不得了,拿起手机就给孩子父亲打电话,让他跟我一起分享这一刻。 我电话还没拨出去,空气一凉,赵凌云伟岸的身躯出现在门口。 “老公!”我朝他伸出双手。 “香香,怎么了?”他朝我扑过来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