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尽燃腿上嵌进皮肉的锁链绑住了他,也绑住盛檀,面对眼前这个热.欲蒸腾的人,她一直以来所有抗拒他的借口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不懂及时止损,学不会放弃,冷漠推开根本就救不了他,是在一步步把他逼进自毁的深渊里,他说得对,他是以爱为食的怪物,感情才能救他,当下这一刻,放纵的肌肤相亲才能救他。
盛檀睫毛糊满了潮气,手徒劳地卡在陆尽燃的喉咙上。
她心里刚作出决定,话也没说清,还有些放不开的矜持,本来想威胁他不要得罪进尺,可实际上她做的,却是被这幅状态下的陆尽燃迷了眼,忍不住摸他喉结上那颗殷红的痣。
不摸还好,一摸就不可收拾,彻底开了他的闸门。
花洒的水没关严,还在滴滴答答流着,都掉进胡乱堆在地砖上的衣服里,最底下是褶皱的宽大卫衣,水迹斑驳的运动裤,黑色平角,上面持续往上扔的是牛仔裤,薄薄的贴身针织衫,和小片软蕾丝,奶白色的三角形早就被暗涌洇透。
盛檀醒过来之前还在设想纯爱,睁眼就被迫进了成.人现场,越陷越深,她脚已经腾空,背蹭着湿凉的墙,忍耐着说:“陆尽燃,这儿什么都没准备,你想怎么样,事后让我吃药吗?!”
她试图让彼此冷静,可自己也不知道是一时接受不了跨度这么大,还是把这个当成阻止她冲动的最后一道防线。
陆尽燃没回答,踩过那些不成样的衣服,跨出淋浴间把她抱进卧室,床头桌的抽屉手一勾就拉开,里面好几个塑封包装的长方盒子,他抓着一盒塞进她手里,眼睛要把人烧伤:“准备了,你给我戴吗。”
盛檀跌进柔软床垫又弹起来,瞳孔微微放大,她掐住他下颌:“你什么时候放的,早就不安好心……”
“什么时候?你第一次在我这里过夜之后,”他撕开封口,纸盒扯破,“恶心吗?龌龊吗?但是姐姐,你不能狠得连我做个梦都不准。”
“做什么梦,把我铐在这儿随便弄?”
陆尽燃空不出手了,从盒子里咬出一只,喂进她还不肯对他温柔的嘴里:“做某一天,你会要我的梦。”
盛檀不对心的口被堵住,她说不出,也不想再说跟他针锋相对的话了。
最后一道薄弱的防线到底冲垮,她瘫在废墟里,热汗从身体深处发出,浓黑头发揉乱在枕头上,被他汹涌目光压下笼罩,一层层浸润。
她含着方形铝箔的一边,陆尽燃俯下去,咬住另一边,唇跟唇相隔一片小雨衣的距离,呼出的热气互相炙烤。
盛檀心脏跃进嗓子,听到他低哑含混地说了声“含紧了”,随后他偏过头,用力拽开小方片的锯齿,把她头搂进臂弯:“盛檀,给我戴上,别推开我,别再把我扔下,我要顶不住了,就算我喝了药,现在都不是真的,你也可怜我,再疼疼我。”
他眼里是疾风骤雨的海,湛黑的浪把她卷入,从头到脚落进他包围,水波在舔舐时升起灼灼温度,像整片海都煮
沸,只为烫开她满身的冰层。
盛檀咬着铝箔的牙齿在轻抖,看他克制到快爆炸,那片轮廓比以前更离谱,也看着自己各处被攻陷,她哪还有什么冰,她剩的不过是一点难为情。
塌就塌吧,破就破吧,什么话不能等明天再说。
跟陆尽燃这种小疯子一起,还要什么平静温良,循序渐进,就是要放浪形骸,把每一天当末日。
盛檀不想踟蹰了,自愿跳进海里,丢开仅存的一点理性,翻身把陆尽燃按到床上,反客为主。
她抽出露了一角的小雨衣,让它物尽其用,眼尾染红,唇边一翘,笔直撞上他凛凛的眸光:“怎么疼你?像这么疼吗?”
像海中藏着珍珠的贝,自己张开缝隙,把蓄势待发的枪炮裹住,许它冲破海浪,碾平前路,一寸一寸到里面探索寻宝的这种疼吗。
她屏息坐上了一艘巨船,只来得及勉强稳住身体,那艘船就仿佛猛然从不可置信里惊醒过来,把她掀翻覆盖,瑟缩的贝没有得到自由,反而被征伐到底,珍珠暴露,在飞起的水花中涨红。
说着“疼我,可怜我”的人,做着最不需要心疼的事,嘴上有多示弱,别处就有多凶狠放,荡,这张床,这间屋子也沉进海里,大片潮湿,浪涌声起伏,密集地拍打上岸边,吞掉了溢出的哭腔。
分不出是谁的哭腔,在烤干的空气里互相契合纠缠,那条盘踞他腿上的锁链有了生命,跟着肌肉的紧绷一圈圈勒死,泛出血色。
陆尽燃捞起泡在喷泉中的盛檀,走出卧室,挤进客厅沙发,他额角的汗滴到她眼帘上:“我把自己锁在这儿的时候,想过你丢下我就走的可能,也想过你骂我不择手段,冷眼看我活着不如死了,只是没想过,你真的会管我。”
盛檀拂开他额发,咬他想让他住嘴,别再言语刺激,她够煎熬了,他偏要吮着她嘴唇狠狠忤逆:“没想过,姐姐上上下下都咬我。”
“你看,”他疯魔又甜蜜,覆上她小腹,“我在这里,能摸到。”
“……陆尽燃,你可以了!”她不禁蜷起身,咬牙切齿的碎音。
“不可以,”他手指上沾的湿印在沙发扶手上,“怎么能可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