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黄琼被这位陈知州,满嘴大放厥词气得七窍生烟的时候。苏进没有理会暗中拽他衣袖的简雍,站出身来道“陈知州,既然你说催收的是景王就藩以来,密州百姓拖欠朝廷的钱粮。那本官问你,这些年拖欠钱粮时,那些土地都在谁的名下,收成又归谁所有”
“府台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那些年的土地,自然是归景王所有。但话又说回来了,眼下这些百姓既然将土地,已经无条件的收回。而这些土地的收回,既非这些百姓花钱购买的,是无偿收回的。那么当年景王拖欠的钱粮,这些百姓自然也应该一并承担。”
虽说原本也在京中任职,但二人所在的衙门之间并无关联。所以这位陈知州与苏进,虽说对彼此的名字都不陌生,可双方并无实际上的交集,更不熟悉。而且对于苏进这位在京中诸衙门,臭名昭着的上司。自持宫中有德妃,背后有家族撑腰的他,也是很看不起的。
所以,他上任之前连到郑州拜会上官,这种新任地方官员到任后最基本的礼节,或是说表面文章都没有去做。只是派人打了一个招呼后,便自顾自的直接去密州上任。现在见到说话的是苏进,这位陈知州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态度上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
见到自己这个属官,对自己表现的如此不屑一顾。哪怕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苏进依旧被气的不轻“既然陈大人,也知道这些土地原来一直都在景王的名下。那么为何不去找那些年的原主景王催缴拖欠钱粮,反倒是去找那些无辜百姓索要”
“就算景王已经身死,但朝廷并未废除景王的爵位,景王府还在郑州府内。况且俗话说父债子偿,景王的王长子还在。陈大人不去景王府,反倒是去寻那些刚刚收回被霸占土地的百姓索要,这是不是有些欺软怕硬”
将一定欺软怕硬的大帽子丢出去后,苏进看了看被自己几句话,弄的面红脖子粗的这位陈知州,又道“况且陈大人,如此手段百般的催缴密州百姓钱粮,是为公乎,还是为私乎为公,为何不见陈大人上解府衙,或是河南路转运司一文钱、一斤粮”
“若是为私乎,将收缴上来的钱粮都揣入自己腰包。那么陈大人此举,便是人人可以诛之。作为陈大人的上官,陈大人至少应该就此事,给本官一个交待吧。陈大人这段时日,牵牛赶羊,拆房子收地,甚至是强抢民女贩卖,得来的钱粮都去哪里了”
对于苏进的呵斥,这个依旧嘴硬的陈知州,却是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的道“府台大人真会说笑本官以朝廷法规追缴拖欠的钱粮,何来欺软怕硬一说朝廷定制,土地在谁的手中,谁便要缴纳钱粮。眼下土地既然在密州百姓手中,本官自然要向密州百姓催缴。”
“至于未上解钱粮,那就更好说了。本官上任不过三个月,密州又是民风极其刁钻之地。那些刁民不服教化,对抗官府,始终拒绝缴纳拖欠的钱粮。本官就是效率在高,也不可能将数年拖欠之钱粮,在如此短的时日之内收缴完毕。”
“既然未能收缴上来,又那里有钱上缴府衙或是转运司倒是苏知府,不想着如何为朝廷分忧,协助本官催缴拖欠钱粮。现在反倒还空口白牙,诬陷本官强抢民妇。本官想要问问,苏大人说本官收回土地、牵牛赶羊、贩卖民妇有何证据”
这位陈知州如此嚣张,除了依仗身后的势力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认为黄琼手中除了抓到的那个人之外,并无其他实际的证据。而那个人,不过是自己用来聚敛的狗而已,对真正的内幕知道的不多。单凭一个人证,自己死不认账,便是他身为亲王也没辙。
别说账本在那里了,就是自己真正收上来多少钱粮,那些钱粮去向他都不知道。没有真凭实据,别说他一个普通的知府。便是那位英王,单凭他的口供便想要定自己的罪,也要看宫中的德妃娘娘,还有自己的祖父和父亲答应与否。
见到这位陈知州,依旧死鸭子嘴硬的不认账。黄琼出去了一小会后,回来制止了苏进想要说下去的动作,而是淡淡的笑道“陈大人,这钱粮真的没有收缴上来多少吗恐怕未必吧。既然陈大人认为自己私自收缴钱粮,并未违背朝廷律法,那么咱们先将这件事放一放。”
“咱们现在,就谈谈陈大人收缴上来的钱粮数量,还有那些钱粮的去向。既然陈大人想不起来,究竟收缴了多少钱粮,那本王就替你陈大人回忆一下。自你上任一个月后,便开始催收密州治下百姓的所谓拖欠的钱粮。”
“甚至你派出的狗腿子在催收过程之中,连周边一些州县与密州交界地带也照顾到了。到前儿,你那个狗腿子被本王擒获之前。两个月之内,你冒充本王的名号,采取各种手段共强行征缴了制钱九万贯,粮食六万石。其中仅上个月,便强收钱三万贯,粮食四万石。”
“被你强抢所谓贩卖,以偿还拖欠钱粮的妇女一百二十三人。其中已经被你卖掉一百零九人,共得钱三万两千贯。而这些钱粮,一文钱、一斤粮食,都没有入密州州库,更未上交郑州府衙与河南路转运司一文钱、一斤粮。”
“其中粮食部门